齐少天听了消息,便请了一个太医回去。
夜色降临,知了鸣鸣,添了几分烦躁。
太医仔细诊了脉,眉头紧蹙不展。
屋子里占满了人,除了外出的三爷和还没收到消息的苏韵卿,其他人都在。
齐少天的脸黑得可以拧出墨汁来,他仅有一个祖母,可千万别出事。
何况,他刚刚上任武都卫大将军,可不能这么快丁忧。
常日服侍老太太的丫头和婆子都在暗暗抹泪。
太医终于回转了身子,脸色不霁地问道,“老太太今日都用了些什么?”
南竹红着眼将今日所吃一样样报来。
“都拿来我瞧瞧!”
南竹领命去了。
老太太没吃完的膳食都摆在后罩房,有些已经处理了,有些没有。
南竹吩咐人把还没收走的送来里屋,又吩咐人去把倒掉的药渣之类都给找了来。
太医一样一样试验,最后试到一样雪莲药膳时,停了下来。
他望着那夹着泥巴的药渣,沉沉叹了气,抬头锐利地看了一眼齐少天,“侯爷,问题出在这雪莲药膳上!”
齐少天神色大变,“什么意思?”莫非还有人故意害祖母不成?
整个齐家几乎没有任何人有害老夫人的必要。
“这碗雪莲里头加了一味疏草,疏草性寒,病重老者尤不能食,甚者可能致命,好在这里头的疏草量极少,老夫人只是呕吐,待我开一副方子,好好调养便会没事。”老太医慢慢详说。
一屋子面面相觑,噤若寒蝉。
齐少天整个人都呆住了。
居然真的有人想害祖母!
好在他沉得住气,一边吩咐齐少杭送太医出去,自己留在里屋质问满屋子的人。
“郝嬷嬷,你与祖母须臾不离,今日的事是怎么回事,你且给我一个交代!”齐少天板着脸道。
韩嬷嬷吓得跪在了地上,战战兢兢地开始回忆。
“大少爷,是奴婢的过错,没能照顾好老太太,不过今日雪莲之事并不经奴婢之手,中午老太太所用,皆是大奶奶所吩咐……”
齐少天一听跟苏韵卿有关,这下脸色更加难看了。
再联想苏韵卿最近百无聊赖,对自己的忽略,毫无□□可言,怒火一下子窜了上来。
“来人,去把苏韵卿给我叫来!”
苏韵卿就这样被匆匆忙忙叫来了上房。
齐少天坐在堂内上首,满脸阴沉地盯着外头。
贺氏和齐少杭都在,留下姚氏和南竹在里头伺候,其他下人也都跪在堂内。
苏韵卿进门瞧见这情景,登时觉得不对劲。
齐少天已经收敛了怒气,只是冰凉凉地盯着她。
苏韵卿大大方方对上上方齐少天的审视,淡声问道:“怎么回事?发生了什么?”
她话音一落,齐少天手里抓着那个雪莲药渣碗摔到了她跟前,“你自己做的好事!”
跟着苏韵卿进来的青环和画眉吓得一抖,惊愕得望着齐少天。
苏韵卿倒是见过大场面,并没吓到,只是垂眸扫了一眼雪莲粥,眉头就皱了起来。
这时贺氏好心站出来劝解道:“大嫂,事情是这样的,祖母今日吃了这雪莲粥,开始呕吐发晕,刚刚太医检验了,说是这里头参杂了一味疏草,正是此物所致…..”
说到这,她又恳切地看向齐少天,“他大伯,此事还得详查,应该是灶上的婆子丫头弄混了,大嫂万不可能做这种事!”
苏韵卿一听就明白了。
原来是被人当了冤大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