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季大人百忙之中抽空来给家母贺寿,铭感五内!”
是大舅舅的声音。
“哈哈,你别急着感动,我可不是看你面子来的,我是看你们家老六的面子!”他指了指右边这人。
“哈哈,阁老欣赏我们侍郎大人也不是一日两日了,只要有慕侍郎在,我们这些人在阁老眼里都是摆设!”有一中年官员扬声笑着附和。
“哈哈!”
一路官员笑语悠然地往前上走。
她侧耳倾听,始终不曾听到他接话,直到脚步声到了门口台阶,才听到他清朗如泉的声音从爽快的笑声中穿透出来:
“几位大人莫要取笑在下!”
苏韵卿眼捷一颤,两滴滚烫的泪珠落下,灼伤了那娇嫩的容颜。
时隔两年半…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。
十二岁的少年状元,慕家最有天赋的子弟,满腹经纶,年仅二十五岁就任当朝三品大员吏部侍郎。
这还不打紧,更重要的是那张秀逸绝伦的面容,那难以言喻的清越气质。
这世间有一种人,只要他一出现,其他一切都成了陪衬。
说的就是她的小舅舅,慕六爷,外祖母最小的儿子。
“大嫂,你怎么了?”
前面先行几步的姚氏发现苏韵卿没跟来,扭头唤醒了她。
苏韵卿忙擦了泪,低着头跟了上去。
里边几位当朝重臣给老太太行了礼,老太太十分高兴,大家说了一会儿客气话。
外男不宜久留,慕家大爷将客人送去外院待客厅,只留慕承筠在老太太跟前。
人一散去,他清冽的目光一下子就扫到了那扇屏风。
还没说话,老太太就注意到他的神情,连忙笑呵呵地介绍道:“筠儿,你瞧瞧,这是珍十二娘子的江山如画,好看吗?”
慕承筠一袭月白长衫,一手在前,一手负后,挺拔而立,即便是常日见到他的慕家女眷,也不禁为那绝世的风姿而惊叹。
“好看!”他目光淡淡的,幽静而深邃,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,“哪家送的?”
“章武侯齐家,正是他们那位年轻的侯夫人上门贺寿。”说到这老太太突然想起一茬事,叫嚣了起来,“哎呀,忘了给那三个年轻的媳妇回礼了!”
一个年轻媳妇立即笑着安抚,“没事没事,老太君,待会寿宴后,孙媳妇定当送去。”
“哎哎!”
慕承筠闻言眸色倏忽一变,目光定格在西北角那一首诗上。
字迹很漂亮,十分飘逸的行书,这不重要,重要的是这字迹跟自己的字迹很像……
而这个世上唯一写字类他的只有那个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姑娘。
他心口骤然窒息般凝住,本能的伸出手去触摸那墨迹,轻轻碰了碰,再收回在鼻尖一闻。
熟知笔墨的他怎能不知,这是前不久刚写下的诗。
作诗的是何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