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秋问:“忍不住吗?”
又来了,罪魁祸首满脸无辜地询问到底是谁引的祸水。
其实这件事儿很简单。
对着心仪的对象,谁能做到坐怀不乱?
总之方岐生这辈子是做不到了,他?又不是圣人。
互诉衷情,亲了,逛了灯会,看了烟花,互赠信物,结果接下来的几天就因为戚潜渊搞出来的那点屁事不得?不离开皇城,马车上的人还多,自家的这位又是个脸皮薄的,亲也不肯给亲一下,忍了几天总算是亲了亲……你说,谁能忍得?住不做别的事情?
方岐生将聂秋按在软榻上,嗓子是彻底哑了,问他:“你忍得?住?”
然后他伸手去碰,原本笃定的目光迟疑了一瞬,不信邪一般的,又试探地摸了摸。
聂秋用实际行动告诉他?,自己确实是忍得?住。
“我信你那句‘到最后受罪的先是你,而不是我’了。”方岐生虽然浑身难受,倒也比不上他?此时此刻震撼的心情,“你怎么回事?小姑娘真成小姑娘了?”
他?这话说得隐晦,聂秋却也听明白了。
“说什么胡话呢。”聂秋的手指轻轻掀起方岐生的唇瓣,指腹在他的犬牙上蹭了蹭,感觉到手底下的牙齿坚硬又锋利,好像某种食肉的野兽,“生生,你的牙可真尖。”
亲起来也痛,咬起来也痛,这可怎么得?了。
刚想完,方岐生的手忽然一重,聂秋顿时头皮发麻,痛意直接蹿上天灵盖,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,眼里含着泪花,伸手去推他?,“别弄了,下手没轻没重的,真要将我废了吗。”
聂秋强忍痛楚,深呼吸了几次,好不容易缓解了下来,毫无威慑力地瞪了方岐生一眼。
方岐生:“错了。下次继续。”
“你坐着。”聂秋按了按太阳穴,觉得?头脑昏沉,“我帮你解决。回魔教?之前不许再做这种事了,把小心思收起来,知道了吗?同?意的话就点点头。”
车夫又不是聋,自然听到了里面的对话。
他?在典丹崇拜的目光中,面不改色地找好了偏僻的地方,将马车引过?去,向里面道了句“教?主,右护法,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”,也不管里头的人到底有没有别的工夫去听他的话,径直就跳下了马车,双手抱胸,靠在了远处的树干旁。
典丹当然不可能留在那里听墙角,也跟着下了马车。
方岐生应该是答应了吧,傻子才不答应。
他?的思绪飘忽,开始胡思乱想起来。
毕竟那辆马车就停在那里,隔得?远了,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,他?和这车夫就像是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似的,唯恐避之不及,躲得远远的。
也不知道过?了多久,方岐生终于神清气爽地从马车里钻了出来。
典丹嗅到他身上有一股浅淡的石楠花味道,就从袋子里摸出了个小瓶子,里面是薄荷草碾成的碎渣,让他涂抹在手腕处,没过多久,清凉的气息就能盖过?之前的味道。
“对了,右护法呢?”典丹看着方岐生往身上抹薄荷草的动作,顺口问道。
方岐生随意地回道?:“漱口去了。”
真不该问的,真的。
典丹退到一边去,想,马车刚刚途径一条清澈的小溪,聂秋应该就是往那里去了。
所幸小溪不远,聂秋的动作也快,没过多久就回来了。
他?不止是唇上有水迹,衣襟处的那一块布料也被打湿了,颜色偏深,很容易就看得?出来。
聂秋回来过后,张口就问他们身上有没有带吃食,方岐生很快就拿了块蜜饯出来,还没等他?拒绝,就放到了他?唇边,聂秋看了看他?,只好将蜜饯吃了下去。
重新爬上马车的时候,典丹听见方岐生问:“很苦?”
聂秋口中还嚼着甜腻的蜜饯,声音含混:“还行,不过?有点腥,总归算不上太好。”
下一刻,车夫又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堆脆枣,面无表情的,顺手递进了马车。
接过了那袋脆枣,聂秋拉紧帘子,将车夫、典丹和他?们二人隔绝开来。
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,据周儒所说,再花上两天时间就能够到达魔教?总舵。
聂秋之前还以为路上可能会遭遇什么危险,结果四天过去了,什么都没遇见——也就只有前两天的时候,车夫去小镇上买干粮回来,告诉他?们,朝廷那边已经放出了皇帝驾崩的消息,并且下令捉拿聂秋——不过?那幅画像不知道为何画得不怎么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