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干我事——”顾晏摇头:“开始时,我的确这么以为。”
“哦?”
“我自认旁观者清,想探明整桩事件的来龙去脉,所以才悄悄跟着你。可走着走着,察觉有些地方风水不对,阴差阳错下,便先你一步发现了土里的东西。”
“呵,”长安冷哼:“你知道那是我陆家的物件,却毫无归还之意。”
“因为……”他蹙眉:“我总觉得,你若继续查下去,会发生很不好的事。”
“无稽之谈。”长安微怒:“我没资格了解自家事,反倒你这个外人更合适?”
“我们都不合适。”顾晏觑她一眼,偷偷后退几步:“现今被你发现,我自然也卷入天机之中,再不能像之前般肆无忌惮了。”
长安一愣,便听他续道:“有时我会想,到底是我窥见你的机缘在先,进而扯入如今的果报,还是我注定会牵扯其中,所以当初才会窥破你的机缘?天意难循,只能说,当下的一切,都是注定的、最好的安排。”
双手握拢,长安垂下眼睫:“那……意外呢?”
心思一转,顾晏瞬时猜到了她指的谁:“按照预定的人生轨迹走完全程,你不觉得无趣?难得出现变数,与其说是意外,何不当成命运馈赠的礼物?”
——礼物?
勉强扯出个笑脸,长安暗自嘀咕:“不是惊雷就谢天谢地了。”
“那么,你还要去吗?”顾晏向着黄泉路遥遥一指:“那下面埋着同样的东西,你肯定也瞧出来了。”不然,他们宁可绕路,也懒得管这与己无关的闲事。
“去,为什么不去?”长安斩钉截铁。她总有种感觉——这些东西,是专门留给她,一步步挖出真相的。
但他们陆氏贯来纯粹,从不参与权力纷争,又藏得下什么秘密?
“你们在这边做什么?”见他两个神色凝重的聊了许久,萧逸佯装无意的晃过来:“再不休息,一会便走了。”
“知道知道,这就回去!”顾晏笑嘻嘻的冲他挤挤眼:“萧世子,你这个‘意外’可得好好谢谢我呢!”
“……嗯?”
“闭嘴吧,偏你话多!”长安瞪他一眼,“小心你日后也出个‘意外’!”
“怎么可能!”漫不经心的耸耸肩,顾晏突然捂住眼睛,转身小跑:“哎呀好难受,肯定是看到不该看的东西,长针眼了!啊怎么办我要瞎了……”
“……活该你瞎!”黑着脸冲他吼一句,长安无语的揉揉眉心:“别理他,那个混账!”
“你们刚刚在说什么?”
“嗯?——你这是要查岗?”
对上她戏谑的眼神,萧逸不自在的扭过头,转念想到两人的关系,又理直气壮的转回来:“他能知道的事,我便不能?”
“你们不一样。”长安想了想,笑眯眯的拉起他的手:“他就像一把杀猪刀,而你呢,则是闺房中名贵精美举世无双的漂亮花瓶~我想杀猪的话,自然该找顾晏,但他能与你这个大花瓶比吗?”
不自觉的拧紧眉,萧逸总觉得哪里怪怪的:“我不是花瓶……你还是换个形容吧。”
“嘿嘿,就这个意思嘛……”
“所以,你们到底在聊什么?”
“问问问你烦死了,谁还没点秘密嘛!”眼尾一扫瞥见旁侧探头探脑企图偷听的韩信,长安倏然朝他一指:“韩抚军你过来!”
“啊?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,我就路
过!”不料她竟突然点名,韩信跳起来便跑:“我不打扰二位你们……”
“你过来,我有话问你。”
想到老萧对这姑娘的看重,韩信不敢再逃,只得哭丧着脸孔转回去:“陆姑娘想问什么?”
“萧世子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?”
“见不得人?秘密?”韩信一怔,探询的望向萧逸:“这……”
“你尽管说!”迅速在心里罗列着黑历史,萧逸嘴上应得干脆,却背着长安向韩信使眼色——你少乱说话!
可惜,韩信并没领会他的意思:“老萧的秘密,嘿,那可多了!男人嘛……最近的一个,那肯定是和柳枝儿睡觉了……”
“别乱说!”萧逸猛的打断他:“无凭无据的,闭嘴!”
“怎么是无凭无据?大家全都看到了!”下意识反驳一句,视线下垂瞧到他们相握的手,韩信才后悔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貌似坏了事:“啊,我记错了……”
“柳枝是谁?”长安微微扬起眉,“军-妓?”
他们两个相识于军营,那里的女人,也只有军-妓了。
“你怎么……不不不不当然不是!”被她似笑非笑的盯着,韩信冷汗都下来了:“这个……也不是不是……”
漫不经心的哼一声,长安一把甩开萧逸,“时候不早,马上起程。”
“长安……”
“这等琐事容后再议,我现在不想听废话。”
盯着她洒然离去的背影,韩信缩缩脖子:“难得人家不追究,老萧你……干嘛还绷着个脸?陆姑娘多大度啊,你该开心才是,以后尽可以……”
“闭嘴吧!”萧逸按住额角:“就这个脑子,我瞧你这辈子怕是娶不到女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