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行。”周妈不答应。
“宋希白是我的好朋友,他想帮助我,我很高兴。”
“但他是男的。”
“你是怀疑他的人品?我能保证他值得信任。”
周妈扭头去看宋希白,表情不大友好,不知道出去的短短时间里,这个人畜无害的小男生给她女儿灌了什么迷魂药。
“高阿姨,其实我本来就没准备走。晚上您在病房里用这张折叠椅休息,我就在走廊上找个地方对付一夜。”
“对呀妈,他要想留下你也没办法赶他走,因为这里是医院不是我们自己家。”周嫩帮宋希白说话。
“嫩嫩,你这是演哪出?”周妈越来越看不明白,周嫩突然转变态度也好,情绪突然低落成这样也好。
“我就是想让宋希白留下来陪我说说话。”周嫩突然撒娇起来。
周妈不太不适应,坐在床边劝道:“我不能陪你说话吗?”
“有代沟,而且你只知道玩手机,睡觉还打呼。”周嫩无情地揭露道,“爸爸也一样,说不来话,打呼比你还响。”
“女儿,你怎么这样说你爸妈?”——还没过门呢,胳膊肘就往外拐了?周妈对宋希白大不满,看着他貌似人畜无害的脸,说:“你要留下我也管不住,但晚上你只能待在走廊。”
“谢谢高阿姨!”宋希白喜不自禁,对周嫩开颜一笑。但周嫩没有看他,眼睛望着别处,好像有心事。
这时护士拿着1000毫升的营养液进来了,她把比脸加脖子还大的输液袋挂上铁钩,说:“等这瓶打完就打营养液,打完营养液滞留针就可以拔了。”
“护士小姐姐,尿管什么时候能拔?”周嫩问,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。
“晚上吧,现在人手不够。”
“好的。”周嫩终于露出一丝微笑,跟着轻叹一声,堵着胸口终于舒坦了点。
宋希白把周嫩突然而来的情绪低落都看在眼里,他知道跟陆幼学有关,等周妈不在的时候,一定跟她解释清楚。谁知机会来得如此迅速,宋希白刚想到这里,周妈就出去给周爸打电话汇报情况了。
宋希白坐回椅子上,不等周嫩问就说:“她叫陆幼学,跟我同岁,幼儿园三年和我一个班,初中同班过一学期。我们两家有来往,不算密切,私下聚会有时碰到,但都是高二以前的事了,高三她就出国留学了,现在国外读大学。”
“你们是青梅竹马?”
“不是。就认识得比较早,见面次数很少,我刚才不都说了吗?”
“她要你做她男人是怎么回事?”
宋希白沉痛地唉了一声,极不情愿地说:“在幼儿园的时候她就说喜欢我,每年两次,我拒绝了六次。小学好不容易摆脱她,初中又见面了。第一句话还是喜欢我,而且是在开班会时说的,我拒绝了。后来有两次家族间的聚会碰到她,见一次表一次,我全拒绝了。最后就是今天,突然出现,不出所料又来一次,你也看到了,就那德性。”
“这么说她对你是一见钟情?”
“不知道。没兴趣。”宋希白抬头看输液袋快完了,起身按下呼叫器。
“还有呢?再说点她的事。”
宋希白不了解陆幼学,也不想了解,在他眼里陆幼学是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的怪物,幸亏她家世雄厚有人善后。宋希白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会儿,憋出来一句:“她有个哥哥,跟她一个德性。但是我姐的天敌。”
护士和周妈一起进来,输液袋正好见底,护士拔出瓶塞穿刺器插=入营养液里。周嫩让周妈把床摇平,她要躺着平静地迎接这最后一波痛苦。
“妈,爸怎么说?”
“我没说小宋的事。确实,这里是医院,人要留也赶不走,再说你那么信任他,我能说什么?明天你爸要是问起来,你自己说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