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轻轻用力握了一下赵弘的手,然后抽出手来提着裙子向连翘的方向跑去。
珍珠轻巧地在她发间晃荡,赵弘喃喃失落道,“我乃一片真心,盼你不是一时兴起才好。”
连翘和侍卫在岔路口分开,她找了一圈的公主正急得团团转,心想再找不到就去京兆府,被罚一顿而已哪有丢了公主严重。
正寻思着呢,就见眼前出现自家公主的影子。连翘道,“公主您去哪儿了,可急死婢子了,我都想去报官了。”
永河挡住她的视线道,“我就在这条街上逛逛啊,倒是你,怎么跟人的,我一回头你就不见了。”
连翘看公主一副恶人先告状的模样,冤道,“我的公主,我的好公主,您可真是……唉,冤死我了。”她一边说着还不忘了给永河披上披风,夜间风凉,再受了寒就遭了。
永河看她这样,也不敢把人真的惹恼了,哄道,“好了好了,是我不该,来,我请你吃根糖葫芦。”她伸手对路过的摊贩说,“老伯,给我来两根糖葫芦。”
连翘无奈,认命地拿钱袋付了钱。永河又道,“你猜我在路上看见了谁?”
连翘自然不知,永河道,“是昭阳和阿耶。”
连翘惊道,“什么?”她小心去看永河的脸色,生怕她再伤心失意,却瞧见永河一脸跃跃欲试。
永河招招手,示意连翘附耳过来,“你这般这般,如此如此……”
连翘听了犹豫道,“不好吧。”
永河嗔了她一下,“有什么不好的,今晚不是还有个侍卫跟着咱嘛,就叫他去办。”
连翘说道,“上次圣人被魏公顶了一顿,在立政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。”
永河满意道,“就是要刺刺他,谁让他惹我不高兴了,就他们两个父女情深,把其他人都晾在一边当傻子呢。”
连翘无可奈何,大公主自从病了以后便不怎么爱发脾气,她还以为是被圣人伤得太过,却原来脾气都留着给圣人了。
永河看连翘这样就知道她是同意了,也是,她要做的事连翘少有不同意的。不过她还未对连翘说起赵弘,不是她不愿意,只是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,她就是再高傲也是要面子的,怎么好开口和连翘说,分开这一会儿的功夫就给她找了个大驸马回来。
永河道,反正还有下一次,到时候再告诉她也不迟,只别吓着她才好。
第二日,永河去看望崔太妃。
崔太妃待她极好,虽不是亲祖母,但和亲祖母也没差了,前世永河被贬,还连累崔太妃一把年纪随她到寺院生活,受尽清苦。
她前世任性太过,视纲常法纪于无物,无怪有如此下场,只是牵连身边人赵弘、崔太妃都替她受过,她那时醒悟太晚,大错已铸,幸而有如今重来的机会弥补前世所犯的过错。
永河正一边想着往太妃宫中走去,没料到遇见了从太妃宫里回来的韦贵妃。
韦贵妃笑得一脸温柔,“大公主来看望太妃吗?”
说真的,永河面对韦贵妃这张笑脸实在有些膈应,除了昭阳这大概是她最讨厌的人了。
面甜心苦,惯会装模作样。一力插手她们姐妹的婚事,不知道她个妃子跟阿耶的女儿争什么宠,若非如此,前世她也不会一开始和赵弘起那么大的隔阂,宫里的争斗不合都有她在里面推波助澜。
永河懒洋洋地回道,“原来是韦贵妃。这是自然。”
姿态傲慢得让韦贵妃几欲咬碎一口银牙。若说这宫里她最恨谁,一个永河一个昭阳,前者招摇霸道,后者娇蛮任性,一个赛一个得让她咬牙切齿。前日子她趁着永河同圣人离心,刚劝动圣人为她招一门亲事,谁知道她一病激起圣人的慈父之心,就这么不了了之了。她去找太妃,也被不轻不重地挡回来了,韦贵妃看着永河的脸,怎么瞧怎么觉得她一脸得意洋洋。
韦贵妃忍下心中嫉恨道,“大公主真是一片孝心。”
永河可不想费劲跟她掰扯,谁知道她肚子里又装着什么坏水,“本公主急着去看太妃,就不在这儿跟韦贵妃说话了,先行一步。”
韦贵妃看着永河的背影,想到昭阳和她不睦就觉心中痛快,你们两姐妹窝里斗吧,斗得越厉害她越高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