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倘若我此箭射中,公主可否以此玉佩为彩头?”
庆欢当即同意,见她点头,容钰嘴角含笑,熟练地拈箭拉弦,不过一眨眼的功夫,只见那红色的炽羽刚刚好落在那枚玉佩之中,似是赤色的云霞,隐在碧色的玉佩间,极为美丽。
除了容钰,众人皆有一时的出神,庆欢最先反应过来,丝毫没有了先前失手时懊恼的意思,欢喜地迎上来道:
“表哥果然厉害,庆欢佩服得很呢。”
面对庆欢的夸奖,容钰显得并不在意,只吩咐人将靶子上的玉佩取下,向她施了一礼道:
“既然如此,容钰谢公主赏赐。”
他虽行了“礼”,又谢了“恩”,可言语间却是得意的意思,仿佛这玉佩不是自己赢来,而是在庆欢选定由它来做彩头的时候,这玉佩已经注定是自己的一般。
庆欢虽然不在意这些玩物,可见了他这般笃定的样子,不禁努了努嘴道:
“照理说你和毓哲姐姐都射中了,是安夕姐姐赢了我,你们才赢了彩头的。表哥倒是把功劳归在自己一个人身上了。”
容钰听了这话笑意更浓,转身向佳期微微一拜道:
“容钰思虑不周,望郡主恕罪。”
说罢,他接过身边的人递来的玉佩,双手递到佳期身前:
“郡主若是不嫌弃,容钰就借花献佛,将此玉佩赠与郡主可好?”
若是寻常玩意儿自然无妨,只是玉佩是有不寻常的意思在的。虽然是个彩头,可到底先落到了容钰手里,佳期若收下,只怕旁人看见说闲话,若是不收,也扫了庆欢公主的颜面。故而委婉推辞道:
“世子过誉,世子射艺超绝,论情论理,都应当受公主此礼。佳期实在——”
佳期话还未说完,庆欢在一旁抢了话道:
“若是不知道的人,定然以为你才是熙姐姐的亲妹妹。这里既不用论情,也不用论理,我喜欢姐姐,姐姐收下,是承我的情,与表哥有什么关系呢?所以姐姐快接着,别让他得了便宜。”
庆欢的话虽然孩子气了些,却不无道理。佳期又想起了容钰方才那句“我是你婶婶的侄儿,是你妹妹的表哥。”,于是欠身接过,含笑道:
“既如此,我只谢过公主便是。”
众人皆笑,唯有容钰佯作失望的样子,淡淡地说:
“可怜本世子教了半日,竟连个谢字也没得,真是过了河就拆桥,以后我可不敢再给你们出苦力了。”
三人自然明白容钰说的是玩笑话,纷纷掩口笑了起来。佳期玩心大起,欣欣然施了一礼,向容钰道谢。
因着高兴,她笑得也略活泼了些,玩闹了一天,她的几缕头发拢到了身前,发间的珍珠步摇坠在耳畔,此刻倒显得圆润可爱。身上的水绿色衣衫随着行礼,皱出了柔和的弧度,似舞女手中的绸缎,婀娜美丽。
容钰一时怔住,眼神紧紧锁着面前人的笑靥。纵是见惯了千军万马,此刻却在一个小女子面前紧张起来,他不动声色地徐徐一拜,也尽量平和地道了一句不敢,可掩不住自己的心跳,渐渐猛烈。
庆欢瞧着忽然又拜了起来的二人,拉着毓哲的袖子,疑惑地问:
“他们今天从来这儿就拜来拜去的,也不嫌辛苦?”
毓哲不便回答,只同她说容世子和安夕不似同她一般亲近,这才是该有礼数。可庆欢不以为意,跑过去对面前已经起身的二人说:
“今日你们只怕不是射箭射累的,而是行礼行累的呢。”
二人正欲说话,却见着不远处来了一行人。本以为是容贵妃派人来接庆欢回去,不想细看竟是皇后娘娘宫里的素梧姑娘,除了庆欢,三人皆收了心,佳期和毓哲将她迎进了帐内,试探着问:
“怎么惊动姑姑来这里了?”
“皇后娘娘传旨,说要见庆欢公主和二位郡主呢。”
素梧面色辨不出是喜是忧,隐隐令人心生不安。佳期和毓哲自然不敢推辞,欠身应了下来,到是庆欢满是不高兴的样子,嘴里也不知在嘟囔些什么。
素梧倒是没有理会庆欢的不敬之意,只向容世子行礼告辞,随即带着三人出了校场,不在话下。
见一行人离开,容钰的眸子蓦地深邃起来,思忖片刻,他侧首对言匀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