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——不怕死吗?”他裂开嘴,露出恶意的笑来。
“为了同学和老师冲出来的转学生。结果被最先杀死。啊~~想一想这样的画面,一旦你死了,外界所有人的职责都会落在你的老师身上。”他挥手示意脑无退下,蹲下身,抓起相泽消太的头发,对上他布满血丝的目光:“呐,你说是吧。”
脑无离开他们,慢慢向夏玖走了过去。巨大的黑影投射在铺满瓷砖的地面上,逐渐将她的身影也完全吞噬。
“不...要......”男人挣扎着说出这句话。只不过声音已经接近于无。
死柄木弔还在继续:“你会一生都活在悔恨中,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,每个夜晚都会回想起学生逐渐冰冷的身体和溅射的血液。然后在某一个夜晚自杀吗?”
“不允许你对她出手......”
“真可怜啊,明明都是个被折断了手的破布娃娃了,还在发表着英雄的言论。”他忽然凑过去,像是想到了什么新奇的想法,笑了起来,声音听起来像是个天真的孩子:“不然这样吧,你求我放过你。我就不杀她怎们样?”
“我还从来没有听过英雄的求救呢。”
他在羞辱他。
绿谷出久咬着唇,那双充满着朝气的藻绿色的瞳孔中聚起了水汽。
他从没有在任何时候如今天这样,痛恨自己的弱小和无能。撑在地面上的双手逐渐握紧拳头,青筋暴起。
所有人都在屏息着等待奄奄一息的男人的回应。
这应当是一个犹豫的事,人会存在这个世界上,成为独一无二的智慧生物。是因为他们有自尊,有廉耻心。这些摸不到抓不着的东西束缚住他们野兽的天性,也同时让他们高出其他生物一等。
人是无法轻易抛弃自己的。
但夏玖看到相泽消太的嘴唇动了动。
他开口了,可或许是体力不支,声音已经微弱的听不见在说什么。
血一直源源不断的从伤口中流出,带走他的体温,同时也带走他的生命。事实上他早就该陷入昏迷,或是深度休克。可他没有...因为牵挂着学生们的安危,他强迫着自己保持清醒。
就像沙漠中行走的,不断将水袋递给别人的孤独的旅人。任由自己一点点渴死在这片炙热无人的地界。
夏玖瞳孔微微一缩。
她在这一刻忽然想到了某些个破碎的,久远的画面。
似乎是她在一个寂静夜晚的哭喊声,那声音苍白无力,带着绝望,却无人应答。又似乎是父母拉着她的手走在花园的场景,她抬眼笑着看父母高大的身影,却发现怎么也看不清他们的面容。
回忆嘈杂纷乱,她逐渐分辨不清,只是觉得许多尖锐的刺耳的声音充斥在她的脑海。那些声音纷杂凌乱,将她原有的思绪打散。声音在相互拉扯,影响着她对真实世界的认知,似乎是想要将她托入一个永远无法清醒的噩梦中。
她面色忽然变了。
只见她突然抬手,捻起食指和中指,空中做了一个旋转回勾的动作。
随着这个动作,原本插在地上微微颤动的刀忽然发出一阵更猛烈的震动,一股肃杀之气自刀身向外蔓延...那是比死柄木弔更加浓稠的黑暗的恶意。
然后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。猛然从地面窜出,在空中回旋出一个弧形的虚影,再一次以雷霆之势飞驰而来。刀尖对准了挟持着相泽消太的死柄木。
刹那间。
黑雾从死柄木弔身后快速蔓延过来将其包裹进去,空间传送发动。雾气完全吞噬青年的时候刀擦过他的手臂,血液喷涌而出。夏玖趁着这个空档跑向失去支撑倒在地上的相泽消太。
黑雾再次在另一个地方蔓延开来,被传送到不远处的死柄木弔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,目光阴郁,对脑无下达了指令。
“杀了她。”
短短几米的距离。可夏玖的身体素质极差,她跑不过脑无。
蛙吹梅雨顾不上自己随时会陷入危险的可能,向夏玖甩出了舌头。
峰田实拼命从脑袋上摘下暗紫色的葡萄粘球扔了过去,也不管投掷的准不准确,总之是一片毫无章法的乱丢。
绿谷出久再次蓄力,忍痛握紧自己受了伤的手指,Smash覆盖全身。
就在这个时候,USJ的大门,终于响起了所有人都期待已久的重响。
欧尔麦特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