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没等沈迟开口,他已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,端的是大义凛然的气派,却已然挣得面红耳赤,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:“沈迟你个奸诈小人!死断袖!你污蔑我怀璧与你有染,败坏我怀璧的名声,现在还要诬陷我!你……”
这一开口沈迟也火了,“你先说清楚什么是你怀璧!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!”
“我们两个是好兄弟!可没有你那么龌龊的心思!”萧羡亦是耿着脖子誓要捍卫江怀璧的名声。
沈迟松了口气,这下算是确定萧羡并不知道江怀璧女儿身的事情了。
他刚打算把话放软,先稳下来极度激动的萧羡再说。然而萧羡现在的怒火已经不是他能稳下来的了。
原本因为父亲的事情已经压抑了太久,现在终于有了发泄口,哪里那么容易熄灭。
“来啊,就算你是世子,我今日也要提怀璧好好教训你!”此刻的萧羡胸中正有一团怒火在熊熊燃烧,怒目圆睁,已没有了以前的文弱形象。
沈迟啧啧两声。心道反正先也无事,拳脚功夫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,正好练练手。
那就打吧打吧。
木樨木槿愣愣地看着两人在院中打得不可开交,却也无可奈何,甚至都不知道两人是因何吵架,又是怎么动起手来的。只能先盯着不闹出太大动静就行。
.
书房这边自然是不知道墨竹轩的境况的,两人正为了另一件事议论得热火朝天。
“……你没答话倒是对的。储君之争向来险恶,现在时日尚早,太早下定论日后不好收场。董应贤上那封折子我也确实没想到,不过当下的情况便是他不提,也还是会有其他人提,都是一样的。阁中议论也厉害,所以到最后都未有定论。”
江怀璧沉沉道:“可是大皇子今年已经十岁了,二皇子也都已经八岁,都已经到了出阁读书的年纪,三年前是因周家的事陛下一直未曾提,可如今已过去这么长时间。讨论这个问题迫在眉睫,到时候皇子出阁读书的事情还是要落到父亲头上。”
景明帝当年五岁已经身在东宫,如今大皇子已经十岁,虽然有内侍在教,但一直搁着终究不是办法。董应贤其实现在提出来已经算晚了,只是以前所有人都在观望景明帝的态度,一直未敢提出来。
“这我知道,国本之争我也没想着逃避,只是不知道陛下究竟是什么态度。祖制是立嫡立长,可大皇子如今嫡出身份不明……”
“无论是立嫡立长立贤,现如今都只能是大皇子了。父亲犹豫的是什么?”她至今也一直在奇怪,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懂,为何这几年竟没人敢提?连景明帝也没有表露过任何想法。
江耀庭眼眸忽然深邃起来,问她:“你见过大皇子几次?对他的性情可有了解?”
江怀璧蓦然就想起昨日见到的那个秦纾,面上的笑容纯净得像一张纸,吐出来的童言字字句句都含着算计,即便背后有人指点,他自己的城府也算是过于深了。
他将昨日所见复述一遍,便看到江耀庭面上没有半分惊异,分明是早就知道了。
“不错,我与陛下都发现了,所以一直在犹豫。陛下没有那个意思,其他人自然也不敢逆着圣意去提。其中有提出的已被留中,时间久了自然就没人敢再上奏此事了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道:“陛下命我教导过两位皇子一段时间,一些细节我自然能看出来。大皇子聪颖,但心术不正,明知二皇子智力有问题,还是明里暗里使绊子。我已说过他多次,却依旧不知悔改。”
“有一回竟算计到了陛下身上。二皇子因先天不足陛下有时会格外怜惜些,在喂二皇子喝粥时发现粥里掺了蜂蜜,而粥中本就有豆腐,这两物同食可制耳聋,御膳房绝对不敢犯这样的错,查下去却查到了大皇子身上。而陛下也亲自审了,大皇子对此供认不讳。……小小年纪就已开始残害手足,以后如何当得大任?”
江怀璧默然片刻,只觉心中有些沉重,半晌才道:“这背后……我总觉得有人指使。”
江耀庭却道:“无论背后有无人指使,有些事情他自己也是应当明白的。然而陛下也确实没有查出来什么……”
“陛下也没有查出来?”宫中那些事,景明帝怎么可能弄不清楚?
江耀庭点点头,“这件事距如今也有一年多时间了,陛下一直暗中派人在查,却是一直毫无线索。至于大皇子,也一直冷落了下来。所以真要议起这件事,朝中上下仅有我与陛下明白是怎么回事。以前的压下也就罢了,如今陛下问了你,怕是要开始重视了。……而大皇子,还涉及一些宫中秘事,陛下未曾说,我也大概能猜到,对于大皇子,陛下约莫已经有些心寒了。”
然而如二皇子如今的情况,更没有可能了。景明帝如今忽然提起来,是否又有其他的意图?
江怀璧思忖半晌,眸光忽然一亮。
作者有话要说:今年过节不休息,新年快乐,peng~pa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