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怀璧不语,拿起手里糖葫芦默默咬了一口,然而那个味道……
沈迟哈哈一笑,“我问了那老汉,找了一个最甜的。他说今早眼花了,糖没搅匀,这个甜了点。你可别辜负你这未来小弟子的心意啊,这糖葫芦是他请的。”
江怀璧看了一眼满眼放光期待地看着她的秦纾,将那口默默咽下去。
甜到发苦了。
顿了顿才道:“话别说太早,当心有心人。”
沈迟撇撇嘴,不以为意,却仍旧笑嘻嘻道:“说都说出去了,不提它。……甜么?”
江怀璧点头。
江怀璧眉梢眼角都是笑意,唇角微微上扬,朝她挑了挑眉,却一句话也不说,带着秦纾转身离开。
“这条街尽头便是江府,我就不跟过去了,纾儿还要去别处逛逛,就先走了。”
江怀璧有些怔。他似乎还没有看到过沈迟在她面前离开过,以前要么两人分道扬镳要么她率先离开的。
这么看来,似乎也是另一种感觉。秦纾一路蹦着跳着吵着嚷着,沈迟拉他手都拉不住,索性自己迈步走开。她这才注意到,仿佛很久未曾看他着红衣了,今日奇迹般了换了色调,天青色倒是显示出几分儒雅之态来,头束玉冠风度翩翩。
她心中暗叹一声,大约是为着与景明帝那番谈话而特意换的,要潜心读书的话朱红色的确不大正式。
木樨走到她身旁时发现她还在出神,手里竟还拿着根糖葫芦,不由得有些好奇,轻唤了一声“公子”。
然后又上前一步低声道:“……肖嬷嬷那边查清楚了,是赵传生那里出了问题。奴婢……”
江怀璧眸色一闪,轻声问:“赵传生居所可在城中?”
“不远,在城西,两刻钟便可到达。”
“那我亲自走一趟罢。”能追她到这里,便是有些紧急了,左右她现在也无事,自己去问问也要详细得多。
言罢刚要迈步,便听木樨道:“公子要不要将糖葫芦让奴婢先拿着?这一路也不方便。”再说了看您这样子也不是太想吃。
江怀璧瞥眼便看到她眼睛中有些亮光,面色不动,淡淡道:“不必了,我拿着便可。”
木樨眨了眨眼,看着她缓缓拿起来咬了一口,面上表情却有些怪异,难不成味道不太好?
“带路。”
.
至城西一家小户中,两人敲了门,来开门的正是赵传生本人,江怀璧不露声色打量了他。身形消瘦,三十岁左右的年纪,许是因常在府中当差的缘故,背部有些弓,面上倒是堆着笑,因眼睛小却又看不出来和蔼。
“哎呦公子怎么来小的这里了?寒舍简陋,怕污了您贵体。”
江怀璧瞥到他眼中闪过意思慌乱,移开目光径直踏进去,“自母亲过世后我一直惦念着,想着肖嬷嬷服侍母亲多年,便去与她谈了谈心。本想着母亲身边的人已是不多有些惋惜,不想嬷嬷对我说你这里还有些故人,我便过来瞧瞧。”
赵传生闻言面上顿时一白,大惊失色,脚下一步也迈不出去。
半晌方讷讷出言:“公子您说笑了,小的这里怎么会有先夫人身边的人。”
木樨轻嗤一声,“公子可没说过那故人是谁。”
赵传生心里咯噔一声,心道不好,又惊又慌地道:“小的这里没有什么人!”
木樨转身去关了门,先制住他。
院中房间并不多,江怀璧便一间一间地找,知他不会将人放在明处,便尤为注意着各个角落。
赵传生口中被塞了布,只能挣扎着出不了声,眼中却是极度惊恐,一旁看着的木樨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,他这便像是下一刻便有人杀了他一样。
在最后一间堆满杂物的房间中,江怀璧在一堆破衣物后面找到了衣衫褴褛,发鬓散乱,面色蜡黄的两名女子。
青琐和银烛。
当初庄氏去世不久两人便被江耀庭发卖出去,后来便一直未再注意。至今已有半年时间,不曾想居然一直被赵传生藏在这里。一个男子囚禁着两名女子半年时间,现在又是这个样子,不必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她的心沉了沉,扬声唤了一声“木樨”。
然而回答她的是一声惊呼。
江怀璧神色一凛,立即转身,一出门便看到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支箭矢,直插入赵传生胸膛,当场毙命。
作者有话要说:沈迟:买个糖葫芦,媳妇要甜呀
秦纾:我也要!
木樨:我也要!
江怀璧:我岁岁给我的,不给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