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说书楼,姜裳往偏僻角落而去,待入了一深巷,方才掩了之前多变的神色,恢复了平日的冷淡,她束着手站在深巷中。
“出来吧。跟了我一路,真是让人心烦。”
岩三无法,只得现身于屋檐上。
一人低处抬头,一人高处低头,两两相对之时。岩三压不住姜裳的视线,率先说道。
“小的奉主子之命,护小姐安全。”
姜裳眉毛一皱。“何处有小姐?这里只有个俊朗的公子爷,可休要胡说。你既是他派来的,我自然不会多问,也不会相赶,但我这几日有大事安排,你且离我远点,休教他人发现。”
“诺。”
这一日,姜裳是埋下了起因的引子,夜里又与狄李等人商量至半夜。
只待再过两日,这说书的内容传至汴丘城的角落,有心人自然会派人出来打听,那是她再扮作脸戴獠牙面具的男子,身后跟着几位胡人,岂不是空设一个局,没有诱饵,就能引人入局。
三日之景,转眼即过。
又逢春夜明亮,二皇子府邸处是舞姬摇晃身姿,裙飞袖舞。
舞姬等人在屋外台阶下跳舞,宇沿易则斜坐在屋内,饮酒作乐,可眉间的愁意却不能减轻三分。
他向来不喜仆人离得太近,尤其是今日他有要事相谈,恐隔墙有耳。
“找到人了吗。”
他小声问道,身旁正欲饮酒的手下,忙不迭的将酒杯放下,恭敬的说道。
“还未找到人。”
“唉,我听母妃说,父皇近日来毒性发作,常常全身炽热,若此次能趁着大哥衰败之际,在父皇面前挣到脸面……”
“可主子,这些市井流言不能让人相信,指不定是三皇子那边派人放出来的。”
“他?他哪里会知道父皇已中毒?若不是母妃日夜伴在父皇身边,你我等人也不知。朝廷上他维护姜烟烟的举动,你也瞧见了,若说那姜烟烟对于他没什么好处,我可不相信。”
“而且若此事是真的,到时不需你我动作,只需告与父皇,父皇便会以为他故意为之,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。我要的就是让父皇觉得他有异心。”
“可主上,若是那女的没有用处,这可怎么办,皇上会不会责怪你我。”
“呵,若是无用,父皇只会认为是他将人掉包了,而并不会迁怒于我们,这姜老不是要请辞吗,总算是做了件让我满意的事,让父皇早些将他放了。”
“待他回了黔州,还有谁能确定前几日这朝廷之上的姜烟烟是不是真正的姜烟烟,加之她竟指出姜府包庇敌国之人,如此不义之人,当真是姜老的亲女?”
“呵,只要父皇存了这样的疑心,此女有用,是我们献策有功,此女无用,是三弟有换人之嫌,于我们而言,无一弊,岂不高兴?”
宇沿易想的极好,但此刻他需要的便是对此事的确认,他可不想被这三弟反咬一口。
正此时,屋外有奴仆禀告。
“主子,有六人求见,但穿衣打扮皆是关外之人的装束,领头之人又脸戴恶鬼面具,不知主子……”
宇沿易眼前一亮,当下将酒杯一放,命人将庭院里的舞姬一赶,“将人给引进来。”
姜裳随着仆人走进时,身后正跟着狄李一众人,此次为了这件事能成,姜裳是大出血本,在汴丘城里买了上等的衣物,将狄李等人饰成显贵之人。
自己则仍旧穿着件青色长衣,戴着面具,长衣的材质是为上上等,最为让人难以忽视的,是她满身的风采。
“你是何人?”宇沿易压低嗓音在高台上问道。
姜裳也不行礼,只是看着他。“二皇子,我是谁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,我只是来与二皇子商量一桩买卖。不知二皇子可有意愿。”
“哦?何等买卖?”
“我来自关外小国,前几年来汴丘一游,勿将我国圣物遗漏,后查,竟被一女子服下,可这女子又在三皇子府上,我想与二皇子做笔买卖,你若能替我将这女子抓来,我一定以万金相谢。”
宇沿易心里正喜,暗道此事是真的,虽此人言语中多有冒犯,但反而让他觉得此人身份不低,便也没觉得不快,面上腔调仍存。
“抓一个女子,自然不是什么大事,此事本王允了,只是,不知这圣物有何用处,竟值万金。”
姜裳装作为难的,支支吾吾了半天。
“也没什么作用,只不过是个令人强身健体的东西罢了,她服下了也就没用了。只是此事乃是耻辱,定要杀之后快。”
宇沿易眼睛一转。
“既如此,你等明日再来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更新~么么哒
(捉虫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