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也知,害我最惨的是谁,前几年他没有争权谋利之心,我报复他不过只能是身体上的,此刻他在朝廷上大出风头,指向的不过是皇位,他有了这个念头,我再让他求之不得,岂不是最好的报复。更何况,我一深居闺中的女子,岂能如你一样,我无人可遣,无人可调,但你今日所言,让我心生一计。”
“何计?”
“到时你自然会知道。”姜裳咧开嘴笑着,伸手将酒壶往张溪敏的酒壶上轻轻一撞。“你我二人此生也算是有缘,他日不知何时才能见,且祝你前路无忧。”
“同贺。”
待酒饮尽,远方的打更声已起,张溪敏招来浮月,将东西收拾后,方才站立起来,欲要离开。
姜裳起来相送,却见张溪敏摆了摆手。“不用相送,他日定有机会再见,只是看在你我等也算同命之人的份上,先行告诉你一句,朝廷上从今以后不会再太平了,早些让姜老告老还乡,做个闲散游者,岂有不好之处?”
张溪敏声音消散后,这南云院里便没了她的身影,姜裳关上门,看着晃动的烛火发神。
这楚国果然如她所想,风雨飘摇,前路迷茫。
看来复仇之事得提上日程了。
待到夜色渐散,日出东方。
姜裳正打着哈欠斜躺在床上,司音进屋时,屋子里隐隐有股酒味。
“小姐,这屋子里的气味怎似那酒气?”
“呵,你闻错了,这应是新换的香料。”姜裳慵懒的回答道。
“小姐,今日听下人们说,昨天被下了天牢的太子妃逃跑了。不知会不会影响到我们?”
“哦,太子妃是因何被下天牢?”
司音想了想,摇了摇头,“不知,许是连带之罪,今日听管事的说,大夫人与老爷昨夜很晚才入眠。”
“我那个带着士兵搜查姜家的二妹呢?也入了天牢?”姜裳觉得不应该,毕竟二娘处仍旧安静着。
司音将热水倒进铜盆里,思虑了一会儿,“这……管事的未说。”
姜裳想了想,估计是没事的,只是太子妃尚且受连带之罪,她却没事,看来有人保她。
女人的直觉告诉她,那个人一定是三皇子。无关原因,大抵是因为前世的经历。
午时刚过,姜宏朗从朝廷上回来后,支了个仆人去将姜裳唤到书房等着。
此时,姜裳正在用膳,见仆人来得风风火火的,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,手帕往嘴边一抹,便向书房赶去。
书房里姜宏朗正端坐在桌后,面前摆着本书,等姜裳来了以后,方才让仆人关上门退了出去。
整个屋子里便只剩下了父女二人。
“裳儿,为父今天唤你来,是有事和你说。”
“但听爹爹所言。”
“这汴丘咱们一住便是十几年,这里的街巷都已走遍,反而是黔州,你怕已是不记得故乡景了。”
姜裳敛眉。“不知爹爹是何意思。”
姜宏朗似乎有些难为情,他长叹一声。“爹爹是说这朝廷上太过动荡,你爹也从来不是贪慕权利之人,近日来,我总是做梦,梦到我们姜家满门被灭,你娘亲跟着我时,极苦,未曾料到梦里更是凄苦,她一向喜净,却得到那般下场……”姜宏朗似乎无意在提,“所以为父想要向皇上请辞。”
这个变动在姜裳意料之外,虽说逃开朝廷这摊死水,视为幸。
可……
她组织了下语言,问道。“可爹爹,二妹……”
“不用再提她了,逆子,帮着三皇子对付我们姜家!我之前还道她深陷险境,今日才知原是攀上了大佛,呵,姜家庙小,容不下呦。”姜宏朗铁着张脸,摇了摇头,不愿多提。
姜裳见此事无法更改,索性问道。
“那爹爹准备何时请辞?”
“估摸着这几日吧。”
姜宏朗刚说完,就见姜裳低头接话道。
“还望爹爹给孩儿十日时间以用来告别朋友和一些俗事。”
姜宏朗脸色稍缓,“反正这府里还有些需要安排的,请辞书交上去也需要一些时日,十日正好。”
这算是应下了,低头的姜裳勾唇一笑,对付羽翼不够丰满的宇沿邢,十日想来足以。
作者有话要说:今天还有一更
(捉虫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