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院静谧,几株不知名的花树散发着沁人脾肺的甜香,走出曲折迂回的院子,穿过几扇月门,放眼望去,四处完全看不到人影,楚怀瑜终于脱下了敷在脸上的假笑,木然挣开景行的手,一颠一颠地往自己的院子走去。
她现在心乱如麻,楚司衡云溪的对话不停得在她脑海里回响。
被抛在身后的景行,眸中微涩,停下了脚步,一贯的冷静在看到她跌跌撞撞,快要摔倒的时候猝然被打破。
手腕被扣,楚怀瑜哆嗦着牙齿要挣开,反而被他更紧的执住不放。流着冷汗的唰白俏脸回头,抿住了嘴唇无声的要他放开,却对上一张寒冰如铁般的冷面。
她在窗户外面究竟听到了什么?他好不容易摆脱阿沉,掐准时机到了菡萏院,果然见到了立在窗下的少女,她当时的面色像纸一样苍白,身子摇摇欲坠,汤蛊落地的瞬间,她惊恐睁大了双眼,面如死灰!他便明白她不想让屋子里的楚氏夫妇知道她当时的存在,故而才?有了他在窗户外边的那番假话,本就是他的权宜之计,崴了脚的理由自然也是借口。只是现在,很明显她的脚是真的受了伤。
“你的脚......”一字一顿,像是从牙缝里生生挤出来的。
“一点小伤,我不疼的。”楚怀瑜牵强的勾起唇角,笑得僵硬无比,比哭还要难看数倍,却仍然固执的笑着,“是在进门的时候我故意崴的,我怕骗不过爹爹娘亲......”
她本来是打算把自己和玄远的事情告诉爹娘的,到了院子里一时兴起,用了玄远教给她的龟息掩身之法,想要炫一炫,不想听到了他们的全部对话。
鱼儿不能和他在一起,我不同意!
现在他为了救一个人已经放弃咱们鱼儿去闭关了......
那些话像是利剑,直直戳进人的心里,她想冲进去问个清楚,身子却像是有自主意识一般,将她钉在原地。
现在更失了勇气,不能问,不敢问,娘亲怀着身孕,胎像不稳,她不能!更害怕,她更害怕从别人嘴里得到有关她不知道的玄远的消息......
玄远放弃她?她不信!
“景哥哥,谢谢你,”谢谢你为玄远澄清,楚怀瑜抬起头,泪如滚珠,她看着眉目不清的景行笑,“今天的事情保密好不好?”
“别笑了!”
心中酸涩,抬手想要擦掉玉面上的眼泪,她反射性偏了头躲开。
玄远不喜欢她和景哥哥太过亲近。
又是这样,因为钟离妄,人前人后她连一点点他的亲近都接受不了了!景行双眼暗沉,点了她的穴道,连哑穴也一并点了,在她不敢置信的惊疑目光中抿了好看的嘴,唇角分明而执拗。
用帕子轻柔地吸掉眼泪,然后猛地将她打横抱起,不理会她的拒绝目光,一路将她抱回了住处放在床上,脱了软靴,轻解罗袜。
嫩生生的玉足像块软玉暴露在空气中,雪白脚背无暇、粉色脚趾可爱,莹润的指甲泛着健康的色泽,唯有踝骨处的一大片青色刺人目光、娇弱又可怜。
单膝跪在地上,景行握住她的左脚。
冰凉的手掌甫一触上温热绵软的肌肤,楚怀瑜脚背上的金色绒毛就被那凉意刺激得齐齐直立。
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,低垂的眼睫轻轻动了动,眼中懊恼一闪而过,内力运转,手掌一刹那便滚烫了起来。
骨节分明的五指移动,在纤细的脚踝上细细摸索揉捏,楚怀瑜瞬间从迷障中清醒,浑身的感官全都集中到了被他按住的地方,又痛又麻,她心中腾得一跳,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极了。
幸好没伤到骨头,屏着的呼吸缓缓顺畅,景行从怀中摸出精致玲珑的玉瓶,凤眸不经意间往上一瞟,少女不断转动的眼瞳中有一点点不安,但更多的是清澈如水的自然,对他这样的举动竟像是没有一点男女之间的羞赫。
心口发胀,鼻间酸涩,大掌克制不住地用力起来,她迷茫不知,全心全意只扑在另一个人身上,他满腔情意无处安放,一颗心从此再难将息。
她和钟离妄已无可能,她不懂他的心思?,他也要永远装模作样,一辈子不去戳破,然后再眼睁睁的看着她他日另寻如意郎君吗?
眸中的墨色越来越深,忽地他轻笑一声,带着难以倾诉的苦涩/爱意。
再没有哪一刻让他如现在这般,清楚明白得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?凤眼微眯,慵懒的掀起,直直锁着楚怀瑜,蕴了缱绻月华的眸光熠熠生情,性感唇珠微展,在她的茫然失措中微微一笑,俯首将唇印在她受伤的脚踝上,这般的动作在他做起来,也泛着一股子儒雅仙气。
景,景哥哥,这是在做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