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十五是武林盟主孟良君的五十寿辰,他执掌中原武林多年,贤名赫赫,倍受尊崇,又逢他整寿,各门各派的英雄人物纷纷前来拜贺。
十五明月高高挂起的夜晚,武林中的一众高人在侍从们的带领下,踏进了装扮一新、喜气洋洋的武林盟。
大堂中须发微苍的孟良君,身着绛紫色的袍服,配上那张端正无方的脸,越发显得他沉稳内敛,一身正气朝前来的英雄们一一拱手致意。他的身后跟着一名看?起来极其温雅的男子,紫衫玉冠,通身气息平和,正微笑着协力款客。
“哈哈哈,盟主啊,这位便是自小在外学艺的令公子吧?”花长易朗笑着走上前来,抚了抚颌下的胡须,一脸赞许地瞧着孟良君身后的男子。
随在他身侧的花无缺在自家爹爹示意下捧上了一方精致的锦盒,抱拳行礼,“恭祝盟主福如东海,寿比南山。”
“好好好,无缺侄儿,快快免礼!哈哈哈,这正是我那不成器的麟儿,比之?花老的两位公子可是差远了,”孟良君虚扶一把,略略点头,侧首佯怒着笑喝一声,“钰儿,还不上前来拜见你花伯伯。”
“花伯伯好,初次见面,钰失礼之处尚祈见谅。”孟钰的目光微转,扬眉一笑,温润如秋月华光,教人一时移不开视线。
自然看出孟良君对这个爱子的看?中,更何况孟钰一身气度在年轻一辈中确实不凡,故而花长易言辞相当客气,“贤侄一表人才,颇有乃父之风哪!”
虎目中清辉微动,孟良君态度之间又添了几分真诚,果然天下父母无不爱听称赞自家子女言。
宾客甚多,不好多叙,花家父子两人在孟钰的带领下入了席。
武林盟主长期处于高位,平日里享用的虽然随意,却也都是顶尖的器物,精致细腻的漆案一字排开,玉盘中罗列着罕见的奇珍异果。
等到孟良君落座,丫鬟侍从们开始上菜,间隙中有丝竹入耳,筝声清扬,给这英气冲冲的大堂带来别样的意韵。
细心雕琢的菜色自然是极精致的。
搭配合宜,颜色鲜嫩,在雕出的各种?精巧造型衬饰下,更添了几份增添食欲的颜色,菜品中既有南边高人适口的清而不淡,咸中微甜,又照顾了北边英豪的口味,重而不呛,肥而不腻。
无可挑剔!觉出一二,花无缺撇了撇嘴,这位盟主大人的做派真是怎么看?怎么觉得虚假。
清冽的美酒注入酒杯,在璀璨烛火下如宝石一般流光炫丽。娇美的侍女持壶掌酒,随侍在侧。
主位之?上,宽仁的武林盟主面带微笑,高大的身躯从椅子上站起,对着众人举杯,“多谢各位前来,我孟良君不甚感激,先敬诸位!”言罢,注满了酒的白玉碗不容分说灌下去,一气饮尽了其中之?物,有些?微的酒液泼洒而出,浸湿了小片衣襟。
“好!”
“盟主果然义气!”
被他的洒脱激起了豪气,众人纷纷起身,举杯畅饮。
三巡已过,酒至酣处,大堂里的气氛逐渐热闹起来,众人相互说笑,种?种?话题也缓缓打开。
一名红脸大汉道:“盟主啥时候带咱们去铲除罗刹教,他娘的,都说那钟离小儿如何?如何?厉害,老子倒真想跟他痛痛快快打一架。”
坐在他身侧的陇山派掌门毫不客气地踹过一脚,正中腿侧,在他龇牙咧嘴地要破口大骂时瞪了他一眼,双手点住了他的哑穴,起身拱手摇头:“我师弟生性豪迈,此时已然有些?醉意,兼之他一片除魔之?心赤诚,故而言语无忌,请盟主见谅!”
“是啊,是啊,盟主何时带领我们去西域,铲除魔教妖人!”
“我等已然是等不及要为师兄弟们报仇了……”
“盟主……”
放下玉碗,孟良君摆了摆手,大堂中霎时一片安静。
“诸位,西域不易至,魔教也难寻,百年来,无人能准确找到罗刹教的藏匿之地,他们现任教主钟离妄的武功谋略,比之?钟离孤鹤有过之?而无不及,更何况,魔教深谙毒之?一道,我们若要一举成功,须得徐徐图之,做好万全之策!”
“盟主所言极是,那魔教的毒可是诡异厉害着呢!”
另有数人点头符合,“可不是,当年那关西也不知怎么招惹了魔教,我至今还记得他被毒死时的惨不忍睹呢……”
“若是忘忧谷的人在就好了,管他什么毒/药,到了他们那里,解毒不过是顺风吹火,如汤罐雪……”
“可惜忘忧谷深谙明哲保身之道,他们向来不出世,也断不会贸然陷入正邪之争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