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怀玉心一下子提起,迅速转身,一个人影落在地上。
梁怀玉倒吸了一口凉气,差点惊叫出声,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:“陈大人,你怎么在这里。”
来人竟是陈斟。
陈斟一身黑衣,左肩上还有一道红口子。陈斟有些狼狈地靠着凳子,声音低沉而沙哑:“别声张。”
梁怀玉蹲下来,粗粗看了几眼,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,离得近了,还能看见陈斟身上别的伤口。除却左肩一道,手上也有细碎的伤口,脸上还有一道渗血的小口子。
“好好好,我不声张,陈大人你伤得重不重啊?”要是重伤不治,能不能把卖身契先还我啊?
当然最后这一句她没敢说。
“陈大人,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。”梁怀玉说完,起身下楼,趁着没人注意,从房中拿了几块干净的毛巾,又备了一盆水。好在这会儿大家注意力都在云瑶身上,没人看她。
梁怀玉回到楼上,陈斟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,抬眼看着她。梁怀玉放下水盆,将毛巾拧干水分,想上手给他擦一擦伤口,手伸出去又缩回来。
“陈大人,我不太会帮人处理伤口,可能会很痛,你忍着点。”说完再度伸出手,当机立断,擦上他的伤口。
梁怀玉虽然从小就调皮,不过一直无灾无病,不知道受这么严重伤,会不会很痛,反正她看着都痛。因为她一直顺顺遂遂,有个住持还说她命格好。
这命格好就好在英年早逝?
梁怀玉收回思绪,一边擦,一边观察陈斟的表情。只见陈斟眼睛都不眨一下,仿佛受伤的人不是他。
梁怀玉有些惊讶,一时手上力气没把握好,一下下去连她自己都感觉到用力过猛,“嘶。”
她小声吸了口凉气,反观陈斟,依然毫无反应。
“对不住,陈大人。”梁怀玉心想,这陈首辅能忍非常人所能忍之痛。看来所谓奸臣,也是需要点本事的。
陈斟喉头一动,“没事。”
梁怀玉把伤口擦拭干净,还能看见翻腾出的皮肉,不住地往外渗血,梁怀玉取过金疮药,洒了点上去,快狠准地抽出一块干净的帕子,给他包扎好。打结的时候手上力道又没把握好,她惊呼了声,假笑表示歉意。
她真不是故意的。
梁怀玉心里忐忑,解释道:“陈大人,我不是故意的哈。”
陈斟抬眼,正对上她的视线,鼻孔哼了一声。
梁怀玉又把手上那些细碎的伤口处理了,给他包扎好,舒了一口气。
梁怀玉沉思片刻,又道:“陈大人,你看今天算不算半个救命之恩?你要不要报答一下我?”
陈斟突然咳起来,梁怀玉连忙摆摆手,“算了算了,你当我没说。”
陈斟看着她,用沙哑的喉咙一本正经地开玩笑:“怎么?你想让我报答半个以身相许?”
梁怀玉摆手:“呵呵呵呵呵呵呵,我开玩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