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旨到国师府时,弥月也跟着一起跟了?回来。
得?知她师父于三日前醒来,心?里对赢厌爱恨掺杂的复杂心?思,居然又诡异的消失了?几分,欢天喜地?的跟着宫人,到大?厅内设好香案迎接圣旨。
乍然看见师父双眼浑浊、病态明显,弥月有心?上前搀扶一把。
宣旨的公公便已经公事公办的,照旨宣读起来。内容无非是赞赏弥月在前锋营期间,尽忠尽责,老国师教导有方?云云,再赐下诸多赏物。
等老国师接下圣旨,公公才遣散了?旁人,亲自?将一道密旨交到老国师手上后,随后才笑眯眯的退了?出去。
在国师府中,弥月素来被老国师宠惯了?。
这秘旨看似神秘,需要旁人回避,但老国师有意让弥月接替他的衣钵,以往大?小事务,也丝毫不避着弥月,都让她跟看,有意无意的指点培养。
以前的弥月心?思纯然,没经历过打压轻蔑的滋味,对这秘旨也不在意。如今有了?对权利的渴望,竟心?急的将秘旨拿了?过来,率先打开细读。
她一瞧,瞬间倒吸了?一口凉气。圣旨的内容,竟是明诚帝决意立赢厌为储君,让老国师为赢厌今晚准备的禳星合命阵的密函。
弥月脸上惊喜尽显,师父早和她说过,她将于未来的新帝绑定?命相,现?在连明诚帝都同意下来,自?己不就是和赢厌绑定?在一起了?吗?有了?这层关系,赢厌还如何会厌恶她?
老国师大?惊失色下,连弥月一反常态的举动,都忽略了?。诧异道:“怎么……会是三殿下?”
他昏迷的这段时间,到底发?生了?何事?!
弥月一顿,以为师父还不知道两?位皇子的事,便将自?己在前锋营、到回到汴京的所见所闻,都一一告诉了?老国师,期间连带明诚帝对赢厌的态度变化,都没有略过。
只偷偷瞒下了?,自?己对赢厌那点微妙的小心?思。
“按你这一说,三殿下的命数是彻底改变了??”老国师修炼道术多年,对天道命相一途敬畏极深,并不像弥月那样,还处在天真且盲目信任的时期。
正所谓诸法由因缘而起,因缘而灭。
一因多果?还是多因一果?,结下的因缘都不是绝对的。
他曾算到三殿下命犯孤寡、半生杀戮,这些都提前告诉过明诚帝。这是他种下的一因,原本其结果?大?几率上是不会变的,但难保不会出现?其他的‘因’,打破了?三殿下原本的命运,多方?煽动,成了?这巨大?的变数。
老国师想起了?前段时间,皇陵风水被破,他特意为大?夏国卜算了?一卦,却因窥探天机被天道反噬,伤了?道心?道骨,导致经脉错乱,昏迷数月不起。
要不是明诚帝将大?把大?把的珍贵药材,往国师府里送,吊住了?他的命。前几天还将自?个儿最后的续命良药,送来国师府给他服用。
这道法式微、日渐衰败的世界,他怕是根本活不下去,也等不到弥月回来,也主持不下这禳星合命阵,断了?与皇室的法缘。
没有天道反噬,他本就剩下着几年的命。而明诚帝曾与他绑定?了?命数,故而两?人所剩时间不多,他才一直催着明诚帝立下新储君。现?在被天道反噬伤了?根本,他的时间就更短了?……
狠一咬牙,老国师顾不上惜命,只得?掐指算起赢厌的命相,与自?家徒儿是否吻合。
他没有这个道缘,撑起他们道派的白巫茅山术。
但弥月天赋极高,道缘更是数百年来最深厚的一人,只要遇上属于她的机缘,就能将只斩杀,在这道法式微、日渐衰败的世界中,重新将白巫茅山术发?扬光大?!
他就是死,也要护着这唯一的独苗苗。
弥月看着师父面色凝重,一言不发?的掐指演算,心?里紧张得?不行,仿佛生怕师父演算出不好的结果?,就要将这机会给推出去。
突然,老国师眉头一皱,一口鲜血猛的吐了?出来。
吓得?弥月脸色煞白,着急的捉老国师的手问道:“师父!你怎么了?,不就是一个普通的掐指演算吗?怎么也会逼得?你吐血?”
老国师呵呵一笑,随意用袖子擦过嘴边的鲜血,轻拍她的手道:“没事,为师只是为你与三殿下未来推算一番。却没想到,三殿下身上的孤寡杀戮之?气,竟都在林城被破……命相虽仍犯妖孽缠身,却无大?碍,乃极贵之?命。想不到……想不到……竟还有这转机……”
闻言,弥月心?脏疯狂跳动,强烈的征服欲随着老国师的批语,越发?疯狂涌起。反而对此前被赢厌的羞辱憎恶,触底反弹。
三殿下他,竟然迈过了?师父批语的死劫,未来还会成为‘极贵之?人’,可不就是帝皇吗?
连师父看到明诚帝,都要行礼跪下、鞠躬尽瘁。
她被赢厌打压的几次,又算得?了?什么?
最重要的是未来,等她与赢厌的命数相合起来,甚至妖孽缠身求她救命时,以往的种种打压羞辱,还不等于在未来,千百倍的找回来?
届时赢厌看到她的好了?,还能待她这样冷血无情吗?
怕是跪在她石榴裙下,都来不及!
甚至那讨厌的少女?,也会因为她,被赢厌慢慢抛弃的。
“师父,你还没有说,我与三殿下合续后,命相如何?”弥月眼冒亮光,爱娇的摇着老国师的手臂问道。
但老国师因为刚刚那推算,大?伤的元气的身体,已经像一个破洞的气球那般,不断干瘪漏气,撑不了?多少了?。
只粗略一算,便压下满心?翻腾的剧疼无力,叮嘱道:“你自?然是天生道缘深重,最适合将白巫茅山术发?扬光大?的命格。师父算到,那缠身在三殿下身边的妖孽,身上便有你的机缘,只要你好好把握,往后便不用愁了?。”
此言一出,弥月激动得?双颊通红,脑海不断预设着,将来赢厌求着自?己的畅快场景,竟没有注意到,老国师脸上的青黑死气。
两?师徒交谈了?几句,便吩咐弟子带上器具入宫安置。
只等时机一到,便开坛作?法。
*
许棉棉跟着赢厌游玩了?小半天,便被他拉着赶在宫门下钥前,回了?重华宫。
两?人又闹了?一阵,等夜色已深,随后侍卫交班,。赢厌才拉着她,左穿右拐的来了?一处人迹罕至的冷宫。
许棉棉抬头,依稀从?宫灯的光源中分辨出,牌匾上写着‘宁淳宫’三个龙飞凤舞的大?字。
“这是后宫妃嫔居住的地?方??”许棉棉惊道。
后宫禁地?,素来是非召不能进入,赢厌这是拉着她明知故犯啊!
何况来到汴京后,许棉棉就封住了?身上的妖气,现?在别说控制人,就是一个小小的障眼法她都没再用过,就怕被人循着道找来。赢厌却突然带她暗访后宫,这多不适合?
进到宁淳宫宫门内,里面树影婆娑,却愣是一个人也没有,仿佛被人刻意遗忘般。
赢厌则熟门熟路的,带着许棉棉来到内室,推开了?暗门领她进去,顺着密道走动才沉声解释道:“这是我母妃生前住的地?方?。”
“那么破?”许棉棉诧异出声。
不怪许棉棉直白。她在系统的资料中,看过赢厌生母的介绍,对方?可是宁皇贵妃啊!
那个离后位只有半步之?遥的女?人,就算拿不到六宫掌控权,好歹也是一宫之?主。刚刚他们走过的那地?方?,明显是给刚进宫不久的新小主住的,又小又破。
连赢厌现?在住的重华宫,都要好上大?半不止,怎么可能是宁皇贵妃住的地?方?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