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温环儿。”
听见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。温环儿回头一看,原来是温景凌。她皱着眉指正他:“四弟,你该叫我一声三姐姐。”
温景凌追了上来同她并肩,抱怨一句:“你可真刻板,亏我还以为你和里面那群人不一样呢。”
温环儿瞪着不着调的少年,后者委委屈屈,最终只好唤了一声三姐。
“弟弟乖,姐姐给糖你吃。”温环儿突然生了作弄他的心思。
“谁要你的糖。”温景凌脸一红就要跑开,突然又定住了,背着温环儿言不由衷道:“虽然你也不机灵,但比那些人有趣多了。”
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,温环儿莞尔一笑,有趣的中二少年。
西院
老夫人坐在上首,她看着李妈妈:“可是查出来什么了?”
毕竟是身边的老人了,李妈妈了解老夫人,老夫人又何尝不了解她。从她刚才劝阻自己的神色,便知这事是有了眉目。
“这……”李妈妈犹豫了一会儿:“这事怕是不好说。”
老夫人重拍了桌子,不敢置信道:“难道说环儿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了?”
李妈妈跪了下来,她咬了咬牙:“老奴相信三小姐没做什么出格的事,但老夫人可知那大氅的主人是谁?”
“谁?”
“太子殿下赵临。”
老夫人张大了口忘记合上,屋子里陷入一片死寂。她回过神来惊疑道:“你说的可是真的?”
“老奴说的都是真的。送三小姐去大学士府的小厮说他一直守在门外,看着太子殿下披着大氅进去。他是同三小姐一起出来的,当时大氅已经披在了三小姐身上。”
“对了,三小姐还给了他银子让他不要说出去。”
老夫人和李妈妈对视一眼,都陷入了一个普遍的反向推理,没干什么不心虚为什么会拿银子封口呢?
李妈妈皱眉问道:“老夫人,您说这事该怎么办?”若是旁的事她也就帮着三小姐压下来了,但她想了又想觉得此事兹事体大,必须要告诉老夫人。
“权当不知道吧。”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兴奋,紧接着又压制下来:“咱们权当不知道,若是三姑娘有那个命自然会带着温家更上一层楼。若是没有,不过是舍了个姑娘而已。”这笔买卖,无论怎么算都划算。
李妈妈暗叹老夫人虽然看着老了,心还是那么硬。当年一个小妾怀了老爷的孩子,已经六个月了,老夫人硬是逼着灌了堕胎药。
但她还是想为温环儿争取一把:“可是咱们三姑娘身份不高又没有爹娘,恐怕皇家那边是不会同意的。”这种事受伤的都是女儿家的名声,一个不好温环儿一辈子都嫁不出去。
再者若是将来太子登基了。人人都知道温环儿曾是皇帝的女人,谁敢要。
“这有什么。”老夫人淡笑:“你是不知朝中局势。皇帝忌惮太子已久,太后三年前就提出让太子大婚,皇帝怕太子娶个高门女儿做助力,愣是没同意。咱们温家的三小姐,不是正正合适么。”
老夫人年轻时救过长公主一命,成亲后又机缘巧合得了诰命。她同宫里一直有些来往,知道许多外人不知道的秘事。
李妈妈一怔,知道老夫人是打定主意了。她闭了嘴,决定不再说什么。
第二日一封信就到了扶桑院,温环儿展开一看原来是李妈妈写的。信不长,但也充分表达了意思。
老夫人知道她是披着太子的大氅回来的,决定拿她去赌一赌,看能不能带着温家上太子这条船。
成了便是一飞冲天,输了……温环儿冷笑,怕是跌进深渊了吧。她阴恻恻地笑了,站起身把信烧掉。
绿叶不安道:“小姐,你怎么了?”从打开这封信开始,小姐的脸色就越来越冷。
温环儿摇头,感慨了一句:“许姨说的对,温家人个个薄凉,都是不值得信任和托付的。”刚见老夫人的时候,她确实生出了几分隐隐的孺慕之情。但短短几天过去,这点子不值得一提的感情就灰飞烟灭了。
太子府
“殿下,外头有位向任秋公子求见。”
赵临正在查看底下传来的书信,突然抬起头:“你说谁?”
“他自报家名是向尚书的长子向任秋,还有这封信,让奴才交给殿下。”
小太监小喜子把书信呈了上去,赵临接过来打开一看,冷笑一声:“沽名钓誉之辈,还想来当我的幕僚。”
从大学士府回来后,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思,直接派人去查向任秋。这一查不得了,居然让他查出来大问题来。所谓的京都第一才子,诗书通一些,但传为经典的诗词书籍均不是出自他自己的手。
“回去告诉他,让他想清楚《天机赋》到底是谁作的。还有,孤不收沽名钓誉之徒。”
“是。”太子声音冷厉,小喜子被吓了一跳。心里有些可怜这个向任秋,得罪谁不好,偏偏是他们太子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