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里轻淼没理会裙子已经被殷寒江划出好几道裂口,她回想这一?年多的经历,发觉这段时间她好像被谁控制了一?般,除了觉得?师兄想杀死她那还不?如顺着师兄的意?图死掉算了之外,再无其他念头?,整个?人失去了斗志,一?颗心悬在贺闻朝身上,偶尔有其他念头?升起,也很快被自我了断的想法?压下去。
“不?,”她认真反驳殷寒江,“正常修者不?会想疯的,除非他已经不?正常,理智被心魔侵蚀,脑海中只剩下‘欲’,心魔才能趁虚而入的。”
殷寒江一?点一?点地将视线从破军/刺转移到百里轻淼身上,无声地笑了:“你说?得?对,是我心甘情?愿。”
“嗯?我?”百里轻淼无辜地眨眨眼。
殷寒江缓缓起身道:“我不?清楚究竟哪一?个?是真的,既然不?清楚,倒不?如不?去辨别了。”
“辨、辨别什么?”百里轻淼这才隐约觉得?哪里不?对,她想逃跑,一?提气?便觉得?丹田剧痛,根本无法?使用真元。
她只能慢慢地向床里侧缩,抓住被子蜷缩身体,看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。
殷寒江脸上的笑容没有消退,他说?道:“其实仔细想想,我没有必要去分辨什么是对,什么是错。因为有一?件事是不?变的,那便是尊上已经……”
他没能说?下去,他不?愿说?出口。
“闻人前?辈是为了救我,都是我的错,呜呜呜……”百里轻淼听到殷寒江的话,眼泪不?由自主地落下来。
“所?以我要做的事情?只有两?件,第一?,替他报仇;第二,将他可能喜欢的东西送下去。”殷寒江的视线落在百里轻淼身上,“送下去后,喜不?喜欢,就由尊上自己决定,你说?如何?”
说?话间,他慢慢地举起破军/刺,金属折射出的冷光刺痛百里轻淼的眼睛。
“谦以为不?如何。”就在此时,一?个?声音从门边传来。
殷寒江维持举着武器的姿势不?变,转头?见白发蒙眼的“闻人厄”站在门前?,向自己微笑,他知道眼前?这人是钟离谦,可他辨别不?出来。
钟离谦身后冒出一?个?脑袋,正是宿槐,他看了看殷寒江的脸说?:“殷宗主,你的眼睛受伤了,我特?意?请钟离先生为你治眼伤的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殷寒江摸摸自己眼角已经风干的血迹,淡淡道,“没什么大碍,很快便会痊愈。”
“至少擦擦血迹。”钟离谦不?急不?缓道,他拿出一?块帕子,似乎没有看到百里轻淼已经苏醒般,坐在床边,在宿槐的指点下,帮殷寒江轻轻擦拭血迹,顺便上了些药。
当他要包扎时,被殷寒江拒绝了:“眼睛蒙上,就看不?到他了。”
钟离谦也没有问“他”是谁,转移话题道:“玄渊宗历史悠久,谦接手总坛还需要些时日,宿槐这孩子蛮机灵的,又喜欢玄渊宗的氛围,我想让他来总坛帮忙,望殷宗主首肯。”
“宿槐是上……”
百里轻淼刚要开口,钟离谦便将一?个?玉简丢到她手上,打断她的话,并道:“百里轻淼是裘护法?的弟子,也算是半个?玄渊宗的人,她与我心意?相通,等伤愈后,也可调她来帮忙,殷宗主以为如何?”
“不?如何,”殷寒江道,“她我留着有用。”
有用?怎么用?用在哪里?钟离谦眉角一?跳,他虽看不?见,心中却一?片清明,殷寒江目前?的状况很不?好。
他能及时赶到救下百里轻淼,也多亏宿槐扛着裘丛雪去找钟离谦时,提到了偶遇殷寒江一?事,还简略讲了下殷寒江与他的对话和眼伤的事情?,钟离谦听后便暗道不?妙。幸好玄渊宗总坛是允许飞行?的,而殷寒江似乎有些犹豫,钟离谦这才及时赶到,没酿成大祸。
此刻为了安抚殷寒江的情?绪,钟离谦道:“除了总坛事务之外,谦还有一?事想禀报宗主。殷宗主曾说?过,留我在玄渊宗,是为了阻止你搅乱修真界,妨碍到闻人先生的计划,对吗?”
“对。”说?话间,殷寒江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百里轻淼,手掌也没有放下破军/刺。
殷寒江法?力高强,他若是想杀百里轻淼,谁也无法?阻止。他说?的与做的截然相反,显然内心还在挣扎。
不?能硬来,钟离谦心下思索后道:“殷宗主可还记得?,闻人先生一?直想要弄清楚百里姑娘身上的秘密。”
“不?太清楚了。”殷寒江道。
钟离谦无视他的异状,继续道:“谦与百里姑娘曾游历三十年,在她身上发现两?个?疑点,第一?,百里姑娘似乎对各种天材地宝洞天福地有着先天吸引,不?管遇到怎样的危险都能化险为夷;第二,谦与闻人先生一?直努力让百里姑娘摆脱情?孽,刚离开上清派时,她的状况很好,每次进阶天劫后都会变差,好在谦与百里姑娘中同心蛊,可引导她的感情?,她才能忍着三十年不?回门派。”
“那又如何?”殷寒江伸出手,抓住百里轻淼的小腿,想把人抓过来。
“在幽冥血海时,这两?点全部发生了变化。”
听到“幽冥血海”几个?字时,殷寒江终于有了反应,他放开百里轻淼,专注地望着钟离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