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好事被打断了,陌生的他又冲我笑了一下,回身一跃翻出了窗,朗声道:“她是我的了,你还太小,过两年才轮得到你。”
十三怒红了脸,飞身砍去。
两人瞬间纠缠起来,不多会儿,就听到后院的喧哗声。
我这才有功夫低头审视自己的仪容,只着中衣,衣衫不整,蓬发凌乱。
哦,十三一定是误会了。
我再抬眼关注了下战局,很明显,陌生的他实力在十三之上,却招招忍让,面上始终挂着笑容,嘴里还频频逗弄道:“不行不行,这招力道不足……不对不对,位置偏了……”
十三越来越气,却拿他没辙。
眼见着十三并无危险,趁着护院赶到前,我又躲回了被窝——装娇弱。
护院赶到的时候,陌生的他无比风骚的翻墙离去,时机掐算的分毫不差,不仅让众人明了府中进了贼子,还是个不慌不忙的采花贼。
这说明什么?说明他没准已经得手了。
待爹、娘、十三一起冲进我的闺房时,我还来不及解释,就被娘的哭天抢地先声夺人了去。娘搂着我殷殷安慰着,我抽空看了一眼爹,也是老泪纵横,满脸的哀戚。
我暗道,大家都是误会了吧。
“娘,女儿很好,一点事都没有,真的。”我操着低低弱弱的腔调,希望在博取同情之余,也能解释清楚事情的关键。
怎奈,这句话说出之后,却好似助长了爹、娘的哀伤,就连十三……也别过身去,不忍再看。
我立时无语,尽管我很想说一句:“你们还有完么?”
但我实在没有发挥口才能力的时间,便突如其来的,腹部传来一阵绞痛,令我一时没忍住,蹙着眉倒抽口气。
这种陌生的痛委实恼人,且任我的手在被窝下如何寻摸,都难以摸不到痛处,只觉得好像被人大了一记闷拳般。
抱着我的娘,先看出了我的异样:“女儿,你可是不舒服?”
“嘶”了一声,我只觉得力量渐渐离我远去,实在笑不出来,扭曲着嘴角道:“劳烦娘亲给女儿拿点药酒……”
爹、娘大惊,互相看了一眼之后,娘连忙就问我哪里被打了。
我有点懵了,感情他们不但以为我是被那个了,还以为我遭遇了一次惨绝人寰的初次经历?
我连忙解释道:“不不不,是女儿肚子好痛,兴许是白日磕着了。”
为了证明给他们看,我还掀起被窝,指了指疼痛的地方,却不料几人的眼神都扫向另一处……
顿时间,他们的脸色无比苍白,各个都好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,爹颓废的跌坐在椅子上,十三又一次别过身去,不忍再看,他手中的剑也滑落在地,发出清脆的响声,而娘……只能怔怔无语的望着我,双眼中流露的全是可怜。
我不明所以的低头看去……啊!血!
我很疑惑,刚要问这是谁的血,便再度无语了,主要是被迫无语的,实在是因为他们脸上的戏剧性太强了,全都一副好像我已经死了的神情,就算没死,也离死不远了。
后来,爹与十三出了屋子,娘才垂着泪告诉我,那令我绞痛难耐的玩意儿叫做“癸水”,是一种证明我已成人的标志物。
我点头表示理解,就好像那本《麻子传情》的页脚也写着作者“泄天机”的大名一样,这签名就是这本小说的标志物,而“血水”就属于天下所有女人的。
这么看来,女人应该都恨死它了。
娘陆陆续续的解释了从迎接它来,到送它走的诸多注意事项。
我从中听出了一点——丫是一月一次!
合着代言一次不够,这玩意儿还是个常客?
真是全天下最任性的家伙,特点就是不请自来。
但这些都不是重点,重点是因为它的到来,爹、娘似乎更加确定我是被那个了,原因有三。
其一,我床铺下有一条男人用的裤腰带,可我实在说不出口这是我频频外出乔装打扮用的道具。
其二,据娘说,女人被那个还有癸水来的时候,标志物是一样一样的,所以她猜测我没准是先被那个了,正巧又来了癸水。
其三,我身上还有少量淤痕。在娘的眼里,这就是犯罪证据。
虽然我很想告诉娘,这些淤痕是白天在府外的小树林里,被另外两个陌生的混蛋弄的,但我转念一想,这话不好说啊,特点就是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,更何况一个采花贼已经酿成这般动静,再多两个男人,没准“水性杨花”以后就是我的标志物了……
这件事折腾了大半夜,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,爹、娘对我的解释也是半信半疑,偏偏认定我是被羞辱了,还认定我的解释都是为了要安慰他们,甚至还夸我有孝心,夸我太善良了。
我算看出来了,众口铄金,积毁销骨啊!
至此,“无语”已成了我的标志物。
其实,这事说大不大,说小也不小。在爹、娘看来,我的清白没了,意味着终身幸福虚无缥缈了;可在我看来,横竖我也是个断掌的,注定命硬克夫,难道还指望能有户好人家把我娶了去?
没准再过几天,外面传的“娶了庄家的女儿没便宜占”的说法就会换个版本了——“庄家的女儿是断掌女,还是个被人侮辱过的断掌女”。
可是出乎我的意料的是,此事之后的第十五天,京城里开全国连锁当铺的贾家便不远千里的来了本城,郑重其事的抬了二十口大红木箱的聘礼进了庄家。
据说,贾公子已仰慕我许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