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后,赵承仗着自己脸皮厚,三番五次地要求看孩子,纪琬只得硬着头皮应下,只不过心里对这要跟她抢孩子的人戒备越来越深。而赵承得意忘形之下,丝毫没有察觉,过得简直春风得意。
除了纪桓私下里因为他那句“我的孩子”而别扭了好久。
只不过纪桓一贯克己,吃醋也吃得颇为克制,这点小别扭在赵承眼里连欲拒还迎都算不上,简直让他甘之如饴。要知道,纪长卿吃醋的样子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见得到的!
人逢喜事精神爽,赵承最近运气好的估计连太一神都格外眷顾。孟夏在来信中说道,代王赵显已经十分神速地跟匈奴人重新接上头了,好像买了不少马。他对那个匈奴商人十分热情,除了应付的金子外,还额外送了人家锦缎、美酒、宝剑。
三月的天气要热不热,赵承在自己温室殿的寝殿中,半仰在纪桓腿上,捧着卷闲书看得津津有味,看到有趣处还要念给纪桓分享。诺大的殿内只有他们两个人,纪桓依旧正襟危坐,聚精会神地做着自己的事情,鼻尖上微微渗出一丝汗来。
只不过赵承的骚扰显然让他有些无奈,因为他已经不再满足于读信这种事情,手也开始在纪桓腰间四处作孽。纪桓放下笔,无奈地说道:“陛下不肯做事,就不要打扰臣替陛下做事了吧?”
赵承嘿嘿一笑,没半点不好意思:“事情哪里做得完?长卿,休息一下吧。”
纪桓觉得赵承其实很有些当个昏君的潜质,私下独处时,根本没有朝堂上英明神武的样子,每每又懒又好色,他总算知道赵承之前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学他的字体了——就是为了更好地偷懒么。
赵承见纪桓一脸疲态,不由分说将他从成堆的简牍中解救了出来。他从怀里摸出个东西:“给,前些时候应了你的,总算做好了。”
纪桓根本想不起自己跟他要过什么东西,一脸疑惑地接过来,方才恍然大悟。
这是一方印,早些年赵承曾私自动用过自己的私印,然后就没再还回来,当时答应重新给他做一枚,然后就石沉大海了。
纪桓有些感动,只是仔细一看那印,脸顿时黑了。
玉印,螭虎钮!
“陛下,臣怎么敢用这个,这是逾制。”纪桓面无表情地说道。
他简直不知道赵承那个脑子里一天到晚都装了些什么东西,玉印螭钮,那是帝后玺的规格!
赵承暧昧地眨了眨眼:“无妨,只咱们私下里玩玩的,你只盖给我看就好。这可是我亲手刻的,不知道刻坏了多少好玉,才得了这么一枚。昆吾刀虽然好用,可惜我手艺不好。”
昆吾刀……纪桓抽了抽嘴角,看着赵承不说话。
赵承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打发的,他立刻缠了上去,把手往纪桓面前一伸:“你看!匠人真难做,刻了那么多枚,我这手上全是伤。”
纪桓捧过来一看,的确是有那么几道细小的划痕,所幸都不深。然而还是把纪桓心疼得够呛。什么规矩,逾不逾制,立刻就都没有那么重要了。他轻轻摩挲着赵承的手,低声道:“好,咱们私下里便用这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