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把这个数代进去,然后就能解出来了,下一步……”
肩膀被人拍了拍,正埋头给人讲题的沈澄转过身,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高高的男孩子。他穿着连帽黑卫衣,此时卫衣帽子戴在头上,这就算了,卫衣帽子下面还有一顶鸭舌帽,帽檐串了几个铁环,把鼻梁以上藏得严严实实。
此人一出现,来找沈澄讲题的同学立刻很有眼色地散开了。
“洛云川?”帽檐在脸上落下一片阴影,多出几分冷峻的味道,沈澄无语道:“你这是在扮酷吗?”
在沈澄旁边坐下,洛云川左右看了两眼,没什么人注意他们,这才凑近了小声道:“小竹竿儿,你把我卫衣帽拉下来。”
……你自己不能用手拉吗。
洛云川的两只手抓住沈澄的两只胳膊撒娇似的摇啊摇,沈澄心道,你的手难倒就不能用来干正事吗,想着,还是伸手拉下了洛云川的卫衣帽子。语气带着几分纵容,道:“拉下了,所以呢。”
没了兜帽盖着后脑,鸭舌帽势单力薄一下子捂不住秘密了。黑色发丝从帽缘下探出,攫取了沈澄的注意力。
“洛云川,你……”戴假发了!?
两只手摆在沈澄面前,掌心竖摊,作出‘冷静、深呼吸’的手势,洛云川道:“那个,小竹竿儿,你先做好心理准备,然后再掀开我的帽子。”
一步又一步的程序,沈澄错觉自己仿佛是在拆送上门儿来的礼物。他本来还算淡定的心情也莫名激动了几分,手搭上帽檐,铁环冰冷的触感像雪花,又像是银白在吻别指尖。
手腕一抬,鸭舌帽离开发顶,黑流泻而出。
沈澄第一次发现,原来黑色也可以是一种耀眼的色彩,叫他移不开视线。
确定是不是做梦时,人会打自己两巴掌,相似的原理,沈澄忽然薅了一把洛云川的头发,喃喃道:“竟然不是假发?”
“疼!!!疼疼疼……”洛云川轻呼一声,委屈巴拉地望着沈澄。
被这小眼神刺了一下,沈澄连忙道:“抱歉抱歉。”五指穿梭在漆黑发间按揉洛云川的头皮。
“那个……突然变黑了就特别不习惯。”洛云川一边说,一边拿眼睛瞟沈澄,道:“走在路上觉得怪怪的,回寝室换了戴帽子的衣服,还是不放心,又戴了鸭舌帽。”他不自在地揉了揉自己的黑发,微垂下脑袋,颇有几分难为情:“果然还是变得难看了……”要是好看的话,你怎么不夸奖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