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奕信脸上淡淡,说:“既然各位都没有异议,那就有方内史接替御史大夫了,等下你们随朕去乾政宫,交接事务。”他指了指方至简和舒续实,龙袍上的龙随着他的动作一顿一顿,像是活过来般,凶狠地盯着众人。
而御花园内,舒锦芸对此一无所知,还在打探着蔡絮浓的底细。
蔡絮浓宽大的袖子将腰身遮盖,娇滴滴地说:“太后近半月未见着娘娘,甚是挂念娘娘,臣妾斗胆,还请娘娘在百忙之中去探望一下太后,别让老人家记挂着。”
好家伙,一开口就给她扣了个不孝的罪名。
舒锦芸笑里藏刀,回道:“这不是最近大事一桩接一桩,本宫实在抽不开身。前个夜里头,本宫还着了风寒,想着怕传给太后,这不就没去嘛,还请妹妹向太后解释解释。”
看着悄悄后仰的蔡絮浓,她唇边的嗤笑更深了,继续说道:“还是妹妹聪明,躲了这上元大典,在宫里平平安安的。”
蔡絮浓的笑有些僵硬,原本红润的脸颊也有些苍白,强笑着说:“这也是臣妾运气好。”
“最好如此。”舒锦芸打了个哈欠,道,“昨夜个伺候皇上,有些累了,本宫就先行一步了。”
“恭送娘娘。”
没走几步,舒锦芸便听见身后的蔡絮浓也离开了,隐约间她还听见指甲摩擦的声音。
她心中暗喜,像只得胜的公鸡,昂首挺胸地消失在拐角处。
到了广安宫,映儿随即遣开了众人,小声问道:“您昨天晚上?”
舒锦芸苦笑,拉着她的手,说:“我骗蔡絮浓的,你怎么就信了呢?”说完,给她的手哈气,“你的手怎么那么冰?”
“奴婢没事,”映儿想抽出手,但因受伤而使不上力,只能由着舒锦芸暖着,“奴婢还以为您是不好意思和奴婢说实话。”
“怎么会?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啊!我这么疼你对吧?”她露出狡黠的笑,像只好动的小猫。
望着舒锦芸灵动的眼,映儿心里莫名的有些发毛。
果不其然,“你看,你成天想着那些事情,追根究底还是因为这宫中无趣,不妨出散散心,开拓下眼界。当然如果你能带上我,是最好不过的了。”舒锦芸紧接着说到。
“这……如果被人发现,娘娘是要受罚的。”映儿有些为难,她知道舒锦芸大小喜欢出去胡闹,在这皇宫一定憋坏了。但身为皇后的她注定是不能自由出入皇宫的,一旦让人发现,便会落人把柄,后果不是她能承担得起的。
“放心,有程奕信罩着呢!”舒锦芸笑得灿烂,像冬日里的暖阳般,暖人心房。
一穿越来,她便为保命而深居简出,再是宣王谋反,她闭门修炼。现在日子总算安稳下来,她的内心早已躁动不安,她想出去看看,总不能白穿越一趟。
“这……”
还没等映儿给出答复,门外就传来绿浮的通报声,“娘娘,大事不好了!”
映儿连忙抽出手。
被打扰的舒锦芸有些生气,说:“进来,何事?”
绿浮推门而进,却没有将门带上,便禀到:“舒大人被人检报谋逆,已被削了官职,不日将流放南蛮。”
“什么!?”舒锦芸和映儿同时从凳上弹起,异口同声道。
舒锦芸匆匆忙忙往门口走去,“去乾政宫!”
怎么会?被人检举?是程奕信的人吗?可他早就知道此事,为何在这个时间昭告天下?昨夜里他对此事只字未提,是藏得深,还是根本不知情?
她风风火火地出了宫,却又在御花园撞见蔡絮浓,她烦躁的心更加乱了。
真是倒霉!她本想避开,但奈何蔡絮浓就直直地挡在她的前面,慢悠悠地请了个安。
“臣妾给娘娘请安。娘娘不是说累了吗?怎又出现在此地?这么着急是去哪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