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潇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,右后脑阵阵刺痛,双手被反绑在椅子后,双脚也被绑得死死的。
她挣扎几下,椅子腿和地面碰撞,发出一阵阵声响。
蓦地,有人扯掉眼罩,冷得发青的白炽光刺入双目,一股呛鼻的烟味侵入她的细胞。
易潇心脏一停,挤挤眼,缓缓抬起眼帘——
距离她三米处,白雪靠在破败不堪的墙壁上,双腿交叉,一手拿烟一手拿打火机。一件黑色绒面旗袍完美衬托她身材的玲珑有致,开叉处露出的腿葱白如玉。
点燃香烟,白雪轻吸一口,吐出郁白的烟雾,不紧不慢地抬头。
“醒了?”
易潇不作声。
白雪又吸了几口烟,朝易潇晃了晃右手:“查的倒是挺全。”
白雪拿着的正是易潇随身携带的U盘,里面存储着至今为止她调查到的所有证据和分析报告。
“今年多大了?”
易潇盯着白雪,随后移开视线。
白雪许是失去了耐心,迈着长腿两步走过来,捏住易潇的下巴,问:“哑巴了?”
易潇无话可说。在被打晕之前,她心里隐隐觉得哪里不对——在宸星会所遇到王娜实在太过匪夷所思,想来并非巧合。
易潇咬了咬唇,视线直直地看进白雪眼里:“你早知道我在调查你?”
白雪勾唇:“小妹妹,你以为这儿是什么地儿?打你第一次来我就让人盯着你了。只是没想到你竟然查到了这么多东西,再差一点,外面那些当官儿的就要完蛋了。”
易潇双眸平静如水:“这么说,朱清也知道了?”
话音刚落,有人从外面打开房门,伴随着一阵令人发怵的笑声,朱清走进来:
“我这当老师的当然知道了呀。”朱清停在白炽灯下,蔑笑着说,“灵灵,你说是不是?”
易潇双目填满了怒火。
朱清慢悠悠坐到椅子上,摸着发黑的下巴说:“杜灵啊杜灵,你说说你到底是什么妖孽?小小年纪竟然会搞窃听……要不是王局打电话时候发现信号总受干扰,为师还真不知不觉就被你给出卖了。”
白雪接着说:“还好王局发现得早,咱们才有时间设局呀。”
王闯发现朱清车上有窃听器后,联系这段时间发生的事,联合朱清一起设计揪出幕后调查的人。那天约见光头之后,王局立即调动所有人脉查清楚光头的背景和近期接触的人,很快就查到了杜灵和赵警官身上。
举报光头嫖-娼不过是诱饵,王闯等人的真正目的就是引出易潇和赵警官。
现在,易潇被囚禁,赵警官刚“抓”光头嫖-娼回局里就被上头给予开除处分,光头被冠以莫须有的嫖-娼之罪而被行政拘留。
易潇垂着脑袋,听白雪和朱清得意洋洋地介绍他们的战果。
良久,易潇才低声问:“……王娜呢?”
“她?”白雪长长地吐了一口烟,声音充满了嘲讽,“正跟着大老板吃香喝辣呢,用不着你操心。”
说着,她看向朱清,问:“朱哥,这个姑娘要怎么处置?就这么关着?”
“先关她几天尝尝苦头再说。之后的事……就按往常办。”
……
易潇并不知道朱清口中的“往常”指的是什么。她一连被关在这间暗无天日的屋子里好几天,白炽灯的光照逐渐消磨着她的意志。白雪搜走了易潇身上所有的东西,屋子里也没有可以割断绳子的利器。
白雪每天固定时间拿矿泉水喂给她喝,除此之外易潇粒米未进。
几天后,白雪带来一份土豆炖牛肉喂易潇吃。易潇用仅存不多的力气偏过头不肯吃,白雪没有生气,反而耐心劝道:
“小姑娘,我劝你现在吃点,再不吃,饿死你。”
易潇沉默。白雪接着说:“实话跟你讲,落到他们手中的姑娘还没一个逃出去的,你要是好好配合,至少能恢复一半自由。”
“他们?”
白雪一晃神,手一颤,勺子掉落在地。这两个字似乎有巨大的杀伤力,令她脸上划过一丝难以遮掩的惊慌。
易潇蹙眉——白雪的反应似乎大了些。
良久,白雪捡起地上的勺子擦拭干净,放进饭盒,又走到易潇身后,给她解开绳子。
“饭我放这儿,饿了你自己吃。”
白雪说完这句便离开房间,从外面上锁。
易潇站起来才发现几天没吃饭导致血糖过低,头晕得不行。和什么过不去都不能和食物过不去,于是端着饭盒大口大口吃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