喻易垂眼,避开了三危的视线,下一刻,他重新抬眼,面上挂上了与往常一样的、轻松的笑:“兄弟,你相信我吗?”
他边说着,边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了自己的宝贝吉他“恋爱”,嬉皮笑脸地继续道:“你兄弟我呢,不仅会算命,还会医术,江湖人称,神机妙算喻天师,妙手回春易圣手。”
“我刚刚掐指一算,便知你这病,只要听个一曲,便可曲到病除。”喻易边说着,边煞有介事地对着三危晃了晃吉他。
晃完了,喻易便摆好了姿势,将手放在了吉他上,以此证明自己并不是随便说说的而已。
“你放心,”喻易顿了顿,看着三危苍白的脸,轻声道,“我会救你的。”
三危看着喻易认真的神情,看着他眉心那点、红得耀目的朱砂,缓缓牵动了唇角。
“好。”他说。
喻易深吸了一口气,开始弹奏。他当然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。天师的体系很广阔,其中也包含着“医”的部分。
他虽然没有系统地学过地球上的现代医学,但也掌握了一种特殊的医术,而这种医术,的的确确就是通过他手下的吉他来施展的。
宫商角徵羽分别对应着人体五脏,吉他的音包括了宫商角徵羽,所以他确实可以通过弹奏吉他来治疗三危的内伤。
喻易凝神屏气,按着自己研究的、治疗内伤的乐谱认真弹奏,边弹奏着,边观察三危的状况。
一曲毕了,三危原本苍白的面色,显而易见地浮上了血色。
喻易大喜,忙伸出手去把三危的脉,内视中的情况果然好转,原本破碎的五脏六腑皆在这一曲中恢复成了原状。
喻易稍稍松了一口气,笑嘻嘻地看着三危道:“怎么样,我没骗你吧,曲到……”
说到一半,喻易面上的笑意便顿住了。因为他手下的脉象显示,原本已经恢复的五脏,又再度开始了破碎。
几乎在瞬间,他便敛去了不自然的神情:“咳咳,其实刚才的曲子还没有弹完来着,等我弹完这曲,你就能彻底恢复了,你看,刚刚不是有效果了吗?”
“这次,我要来真的了!”喻易刻意整肃了神情道。
喻易悄悄在最开始的曲子后面,接了另一首治疗内伤的曲子,为防三危发现,他还在其中加了一段衔接的曲子。
这实际上是两曲的一曲过后,喻易再去摸三危的手腕时,脉象中显示出的五脏,果然恢复得如正值巅峰的成年男子那般健康。
可还没等他放下心来,便觉三危体内的五脏又一次趋于破碎。
“其实……其实刚刚那段只是整首曲子的上半节,我本来以为不用下半节就可以了的,你等着,这次我把下半节加上。”喻易挠了挠头,仿佛却有其事那般解释道。
三危只是目光沉静地看着喻易,什么都没有说,
不久后……
“暴露了,前面那段只是这首曲子的四分之一来着,这次我一定要弹个完整的!”
“刚刚只是练习,都不算,这次我要动真格了!”
“再来再来,刚刚我是弹错了一个音。”
“再来,你等着,我还真就不信了!”
“……”
到后来,喻易都有些记不清他到底加了多少段曲子,又到底把了多少次脉,他有些麻木地再一次将最后的内力灌入吉他中,放在弦上的手指克制不住地微颤。
他只知道,他不能停下,不能放弃。
他的确算过有关三危身体的卦,结果却并不是他告诉三危的那般“曲到病除”,而是见鬼的“大凶”。
他更愿意相信,这是自己的推演出了错。但他始终不敢再算第二遍。
“再来。”喻易感到他的脸笑得有点僵,但他知道,他必须笑,哪怕只是强作欢颜,他将放在三危手腕上的手撤开,“再来一次。”
“够了。”
喻易感到自己还未撤开多少距离的手,被抓住了。他动了动手腕,没能挣开。
“够了。”三危目光沉静地看着喻易,紧紧地攥住了喻易的手腕,从喉管传来的声音虚弱却坚决,“够了,不用再试了。”
喻易不再笑了,他沉默了下来。
“抱歉,是我拖累你了。”三危主动松开了手,从手下传来的、滚烫的热度,让他有一刻心生惶惑。
喻易沉默地看着三危稍有血色的脸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来。他扶着膝盖,站起了身,然后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三危的那双眼睛,语气很淡地问道:“你真的这么觉得吗?”
三危平静回视喻易,动了动唇。
但喻易并不想等一个答案,没等三危回答,他便弯下了身,一手撑在巨岩上,一手直接堵住了三危的嘴。
三危眼睛微睁,面有讶然。
“你这家伙,在瞎说什么啊?”喻易叹了一口气,面上流露出无可奈何来,“要不是兄弟你救我,我可早就死了。”
他收回捂在三危嘴上的那只手,屈起手指,轻轻弹在了三危的额上。
“下次再说这种话,我可就要下狠手了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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