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那目光柔情似水的,像看着小情人似的望着她,就让人一时只觉大脑轻飘飘,抓不住重点。本来逻辑清晰的头脑一瞬间就被他望得混乱了,想问的问题被模糊。
童灵熙咬了咬唇,相比这人是真的全都记不清,她更感觉只是不想告诉她。
她想到此前出现在阳台上的那道身影:“如果你能自由脱离玉珠……你这两天其实一直都在我家中?”
“刚醒来,离不开苍月珠太远,但又想活动活动。”那人和颜悦色地点点头:“只好在这几个小间转转。你说而今已是两千年后?无怪新奇物件数不胜数,衣着之风迥然不同……简约至极,倒是有趣。”
他说的小间,无非就是卧室阳台或者浴室。
童灵熙忽然脸色一变……
浴室里,有她之前洗后晾在里面的……
什么……简约至极……
女孩一直以来保持警惕的脸色顿时有些发红。
夜巡觉察了,凤眸微微一弯,唇角轻勾。
童灵熙退出一步。
……不对。
这人绝对是故意这样讲的。
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,他倒是回答得飞快,还饶有兴致。就是故意要转移她的注意力。
童灵熙不会让他得逞,把对话拽回主题:“妖王墓中,我有听到了什么……天狐棺。万娆娆为何要开天狐棺?那里面有什……”
“苍月珠,是开启天狐棺的钥匙。”自称自己什么也记不得了的夜巡竟回答了这个问题,柔情的眼眸一深,那声音几乎是魅惑的:“天狐棺中,才是那妖王墓里真正的,无价珍宝。”
他说完,看女孩并没什么特别反应,便一步步向她走来。
“你,想不想要?”
夜巡走到童灵熙面前,眸中柔光似有隐约的变化,又像是铺开一张诱人的网。他慢慢走近,抬手,撵着一缕女孩面颊旁侧的长发,缠在指间,垂眸望她:“讨朕欢心,兴许,天狐棺就归你了呢?”
又是那股好闻的,熟稔的,华贵的气息袭来。童灵熙感觉自己仿佛被钉在了地上,退不出一步,只能任他把玩:“谁要……那种东西……”
“那棺中,但凡世人所痴,无一不有。”夜巡继续低语魅惑道,缠着一缕发丝的右手慢慢捧起她的脸:“如何?试试……有求于朕?”
那语调温情脉脉。好像无论向他索求什么,都会被一口允诺。
“然后……”童灵熙深吸一口气:“……被你吸去所有修为?就像万娆娆一样?”
下一秒,刚刚还一派和谐,甚至仿佛谈情说爱中的二人同时动了!
童灵熙一闪之间跃出三米开外,眉眼警惕,指间灵光闪动,已是备战状态。
而夜巡,只是轻描谈写垂了垂头。他看着脚下的什么,幽深眉眼中闪出一丝真正颇觉有趣的光。
原来,童灵熙的血并不是随意滴淌在地板上的。
女孩早前割破手指,似是要对玉珠施展什么术法,以逼他现身。
但其实她心中早有防范,并在后续谈话的同时看似不经意,实则未雨绸缪地在地面以鲜血画出一禁束法阵。客厅光线昏暗,让他难以看清。
血中混着修行者的灵力,织成一张巨网。而夜巡此刻正正踏在那法阵中央,金色的灵力如同灵活的细丝,瞬间沿着脚踝处盘踞而上,紧紧束缚在他全身。
金网尽头的几根金丝,此刻则紧紧拉扯在童灵熙右手中。
女孩左手沾血,在空中虚写禁文,一笔一划闪烁流光。束住夜巡的灵线瞬间随之收紧了,几乎要刻入他骨子里。
是契血誓约之阵。
若阵成,阵中人便要认施术者为主,毕生不得忤逆,更不可伤主人分毫。
夜巡垂头望着混合着血滴的金丝,叹气幽幽道:“是朕小看你了。”
“但可惜,”他再抬眸时,颇为遗憾地看着她:“你也小看朕了。”
他说着,云淡风轻,一脚轻轻在地板上一踏。
瞬间,所有灵光全部逆着法阵细丝,逆流而上,竟然尽数反弹回施术者身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