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啊。”皇姐叹了口气,“他这人虽冒进,但爱憎看得很开,当年之事,他并未波及我。”
当然并非如此,爱憎再分明,她在当年也始终是参与了那件事情当中。
如今为何如此,只是因为在这么多年,她一直帮了他一个忙,帮他陪伴一个深宫的女子,陪伴那孤寂的灵魂。
皇姐再没说任何有关此的原因,只是过来看了几眼宋观雪,便打算离开了,“今日我不知道你和好友一起,抱歉。”
“观雪,我就是想来看看你。”皇姐走的时候,目光瞥见那送客的侍女要回来了,她便对着宋观雪低声说了句。
“但我亦不是个自由之人,我不能出宫,不知宫外事情。如果可以,希望你能跟我说说哥哥现今如何了,帮我多多关照一下他。”
“多谢。”这几声低声就仅让宋观雪听见了,有些怅然。
宋观雪点了点头,两人已经交互了眸光,明白了日后的打算,“这是自然的。”
“但我不会帮他。”也是直截了当,她当着皇姐的面说了这话。
那时她年纪小,不代表她傻。她当然知道,若当年兄长没有坐到这九五之尊之位,等待着兄长的,必然是一杯毒酒或是一把长剑。
那时候,她也想过后果,她不敢想象她敬爱的兄长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。
皇姐听完这话,也没有恼怒,她该知道,皇室中人从未有自由,笑了笑,“你也老大不小了,可别拗着性子胡来了。”
说完便离开了这里。
宋观雪知道,此言在说婚事。皇室中人,哪来那么多自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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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比别处的热闹熙攘,宁王府依旧是冷清无比。
刚刚下了一场暴雨,洗涤了盛夏的热意,留下了些清凉。
池塘里的睡莲被雨水打乱,花瓣凋零,仅剩坚强傲然的花骨朵还在。
红色鲤鱼也纷纷在水中胡窜,待到雨停时,一切也似乎才安定下来。
小鱼躲在睡莲下小憩,天空好像破了一个口子,扫过一场阴霾,乍破天光。
宋行舟站在亭子中,目光淡淡地瞥向远处的天光,欣赏着这雨后的水墨风格。
身边悄然迎来一人,那人便是惊禹,他低着头汇报情况,“人已经清理过了。”
那人将自己的眼线派遣来宁王府,却不知那皮囊下早已换了人。
宁王府下人不多,那些明面上的眼线实则换成了他的人,顶着一张别人的脸,在这宁王府继续做着下人,在那位面前继续做着线人。
“那位要留着吗?”惊禹恭敬地开口,在正事面前,他毫无之前的玩闹气。
他说的这个人,没有提名提姓,但两人都知道。
要不然,是谁将宁王府的消息透露出去的呢,要不然,他又是怎么能让那人知道,这宁王多了一位容貌与当年第一美人相似的人呢。
“暂且留着。”
宋行舟淡淡说了句,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,“如果伤害她,直接杀。”
宋大王爷出口后皱了皱眉,这个从不惊慌的男子,总为自己的不自在找理由,“她留着还有大用。”
他只是要利用她,而不是真的对她上心。
惊禹默默记着主子的话,感觉哪里不对,想了想有些头疼,便开始汇报着接下来的事情。
“听宫中消息,皇上正在为珮瑜公主挑选驸马,说是有意洛家小公子。”
惊禹继续说道:“听闻两人有所争执——”
想了想还是索性把话说清楚,虽然是来源并不可靠,“听闻那公主想要嫁给当今国师,可国师怎么比得上那位呢。属下还是有一事不解,洛家如今家道中落,皇上为什么还想将公主嫁过去呢?”
“他虽一直打压洛家,可洛家手中的兵权仍在。”
随后宋行舟抬眼看了看乍破的天光,“洛凌风要回京了。”
镇远将军要回京了。
“属下这就密信让谢大将军做好准备。”惊禹抱拳立刻反应道。
京城风云搅动,如这乍破的天光,很多事情也要开始紧着步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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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未白居,沈辞数钱数到手软,她数着数着便对着一旁候着的桃映说道:“欸?这是多少两的银子来着?”
直到抬眼才发现桃映的表情一脸便秘,“姑娘,奴婢说了很多遍了,这么大的一锭银子是十两。”
沈辞看着现在的余钱,激动地又数了一遍银两,“养得起小宋啦!”
她决定今天就让桃映去买只鸡,她要给小宋熬鸡汤!
见桃映没再说话,沈辞疑惑地抬头,便见到一个戴着银白面具的人,而本在一旁候着的桃映早已退下。
宋行舟今日想着下过暴雨,不知为何脚步就来到了未白居,他只是过来提醒一下,“今日有些凉,记得添衣。”
沈辞将所有银子推到了小宋面前,虽然总量不是很多,但她还是高兴地说:“你康康,我有好多银子啦!”
宋行舟低头看向那一堆银子,表情僵了僵。
好、好有钱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