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纪平帮他挑选直播室的时候没想过有那么一天,直播室的隐蔽性会成为他兽行的借口之一。
谭笑不曾发觉他的到来,很投入地播音。
谭笑录音进入状态,表情神态和平时不一样,有一股认真的干劲儿,沉黑色的西装包裹着鲜美的肉体。隔着厚厚的玻璃,站在门口的谭纪平听不到谭笑在说什么。
他看见谭笑拿着他的浅灰色笔记本,偶尔动动笔,眼睑低垂,神情投入,一如平常,没有不适,也没有哀痛。
那么的,风轻云淡。
他就那么笃定自己原谅他,会来找他吗?
他怎么敢在这里?他怎么还敢来?
他怎么敢那么若无其事的,坐在那个用鲜血换来的位置上。
谭纪平握紧了拳头,危险地半眯起眼睛。
人常说有得有失,谭笑有着旁人学不来的温润淡漠,让他何事看起来皆胸有成竹,这在工作学习中固然是好,但在这一刻,在他爱人眼中,在愤恨的催化剂下,这份胸有成竹恰到好处的淡漠就变了味道。
谭笑从光影的变动中察觉到有人来了,他抬起头,看到了谭纪平。
笔骤然掉落。他惊慌站起,连耳机都忘了摘下。
他很久没见到谭纪平了,他张嘴想叫他,纪平二字还未出口,就被阴冷着一张脸的谭纪平粗鲁抱起,摁坐在调音台上。
那时候还不凉,但贴上冰冷的金属台面还是让谭笑抖了一抖。
谭笑撑着两侧,他没想太多,他只是想好好看看他日思夜想的人,眼里噙满了泪。
谭纪平不给他这样缠绵的心思机会。
一场暴行就此开始。
谭笑难受地昂着脖子,显示正在录音的黄色灯光悄无声息的闪烁着。
谭笑知道谭纪平的怒气从哪里来,也知道,谭纪平愿意见他,说明他心软了。
他准备原谅他了。
若不是真的太疼了,谭笑真的很想笑一笑。
“如果……如果,呃!啊……呜,做完这一场,你能,原谅,我……”
“纪,平……原谅我……我,爱你……我们重新……开始!”
原谅?
谭纪平闭上眼睛,他也哭了。
好……好!
“我原谅你——”谭纪平说,“只要你不求饶,我会给你你想要的。”
“好。”谭笑的目光忍耐,他说你只管来。
“你求我啊。”
“求我放过你,我也会给你钱。”
“你求我啊!!”谭纪平怒吼。
然而那天,谭笑没有求饶。
等他再醒来的时候,谭纪平又“出差”了。
他受的伤被人照料好了,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去星辉娱乐,这一等,就是一个月。
谭纪平亲手给的希望,又亲手灭了他的希望。
谭纪平施完暴九后悔了。
他把谭笑送回家,给他洗澡换衣服。
谭笑疼得昏迷都昏不安稳,上药的时候下意识的躲避。
谭纪平心惊肉跳,抱着他,哄他,轻柔地擦拭他的伤口。
只有谭笑昏迷的时候他敢放肆地对他好。
谭笑清醒……他想到谭笑清醒,心惊肉跳。
他马上叫蒙林定了去瑞士的机票。
他怕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遍,丧母之痛常常蒙蔽他的双眼,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。
所以他走了,他想暂时离开谭笑一段时间。
这样也好,谭纪平想,他们都冷静冷静,等他们再次见面,他就履行他的诺言,原谅他,重新开始。
谭纪平踏上飞往瑞士的飞机时,还不知道,他这一决绝,把谭笑逼上了绝路。
也把两个人的关系,逼上了绝路。
……
谭笑乖巧地闭着眼睛睡着了,脸蛋红扑扑的,头发也湿着,看起来很无辜。
谭纪平眼睛的红得熬干了一样,要喷火的眼神盯着睡相无辜的谭笑看了好几分钟,才顶着自己硬得发痛的东西帮谭笑盖好被子,去浴室冲了个凉水澡,穿好浴袍,又在浴室里背了三遍乘法口诀才敢出来。
谭纪平站在床边抱起谭笑,谭笑困得不行,睡得很沉了。
“洗洗再睡。”谭纪平说。
他没指望得到回应,却听到谭笑用软软的声音道:“嗯……”
谭纪平看着臂弯里的谭笑,他还是闭着眼睛的,在他臂弯里安心的,乖乖的睡。
作者有话要说:拉灯了拉灯了......嘎嘎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