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谁又知道,其实那时之前他就心软了。
那时真相还不曾浮出水面,他仍误会谭笑反感他的母亲,仍对谭笑离开四年仍耿耿于怀。
然而在这之前,在谭笑一次次试图接近,自己越来越迷恋杨柳路小别墅夜间的亮起的灯光时,他便投降了,他早就输给了自己四年如一日的感情。
却还是晚了。
他心软得太晚、发现得太晚,想要挽回得太晚,直接导致谭笑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和伤害。
而他一直以来只以为一切的起因只是那天残阳下的阴差阳错,才使得谭笑心灰意冷。
原来导火线早已被他亲自布下,他看着保安室里的监控回放,这才发现谭笑心口上的刀是他亲手插上去的,之后一切无可挽回的局面,都是他自己造成的。
谭纪平望着怀里熟睡的人,用最轻柔的吻触碰他的唇角。
他抱着谭笑,这个姿势有拥抱的感觉,他们面对面,两颗跳动的心脏紧贴着,身上的气息混在一处,分不清谁是谁的。
谭纪平手掌从他的脖子上滑下去,顺着背脊轻轻安抚,甚至晃了晃身体,像哄孩子一样。
十二层经理看得傻掉。
百炼钢成绕指柔,用来形容谭纪平再合适不过了。
“我先带他回去。”谭纪平沉声道,“你通知一下钱裕同,谭笑我带走了。”
经理忙不迭点头说好,小跑到前头摁下电梯。
谭纪平抱着谭笑从保安室离开,下了电梯直到开车回家,谭笑在此期间一路都很乖巧,只回到家后才像是睡饱了一样闹起来。
“笑笑乖。”谭纪平单膝跪坐在床边,艰难地想给他脱去裤子,谭笑半睁着眼尾红红的眼睛,眸子里一片雾气,一个劲儿不打算配合,谭纪平亲亲他眉心,又叫了他乖。
谭笑不认识谭纪平了一样,猛盯着他瞅。
谭纪平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,“我们笑笑怎么了,嗯?渴了?还是饿了?”
谭笑不躲不藏,就这么看着谭纪平在他脸上胡作非为,也不吭声。
“乖宝乖宝。”谭纪平叫了一遍又一遍。
谭笑就眨眨眼睛以示回应,鼻尖、脸颊、眼睛全部泛着一圈淡淡的绯色,小模样看得谭纪平心猿意马。
他有意和谭笑多说话,又惦记着谭笑的伤,觉得不能拖,便看着谭笑的眼睛认认真真叮嘱了他两遍不能自己下床,然后去浴室放水,接着去找急救箱。
急救箱压在书房靠近窗户那排书架的最底层,谭笑在那一层上画了个大红十字架,很容易看见。
谭纪平搬着急救箱回来,给谭笑翻了个身,细心的检查伤口。
“疼……”谭笑小声抗议,迷迷糊糊伸手去挡住。
谭纪平一只手攥住他两只手腕压在背上,手上动作快速进行,“好了好了,乖,马上好,不哭不哭……”
等他擦完,给谭笑翻过来,谭笑睫毛上沾着层水雾,意识朦胧,紧紧攥住被角,一双桃花眼慌乱地扇动,眼角眉梢都带着小勾子,眼神却很无辜,一副受了欺负的委屈的模样。
谭纪平心疼坏了,连哄带抱的,好不容易把人哄回来。
谭笑哭是不哭了,又开始盯着谭纪平看。
“怎么了?”
谭纪平顺手剥光他的衣服,有了之前在帝都国色厕所里的对话,他现在不敢确定谭笑是不是恢复了记忆。
略带忐忑的,谭纪平怕谭笑这时候想推开他。
“笑笑?”
“难受。”谭笑吸了吸鼻子。
“哪里难受?”谭纪平下意识伸手去摸他的背,想着那一摔背上是不是也受了伤。
“听话,我再检查检查……”
谭纪平话还没说完,谭笑就自己缩到被子里了。
“等会儿的,药还没干——”谭纪平来不及阻止,谭笑在被子里划拉了几下,做贼一样抓住谭纪平的手,再抬眼时眼神期待,裹着些许嗔娇。
谭纪平:“……”
他费力地吞咽口水。
谭笑眨了眨眼睛,再次可怜巴巴道:“……难受。”
谭纪平狠狠闭上眼睛,鼻息粗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