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少侠不眠不休权衡利弊通宵考虑了整整两天两夜,决定给谭纪平一次赎罪的机会。
谭笑为这个男人死去活来,终于得到了回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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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疼么?”谭纪平把谭笑翻身侧过来,摁揉他后背蝴蝶骨旁边的穴道,“嗯?轻一点么?”
谭笑皮肤白,谭纪平又不能下手太轻,轻了起不到活血刺激的效果,每次按摩完,谭笑身上便会遍布浅红的指印。
“我去收拾一下家里,”谭纪平的手顺着谭笑小腿的肌肉纹理摁过,“过一阵带你回家睡一晚——如果医生同意的话。”
“原先我们一起种的哪些花草,我重买了,昨天刚埋的种子,开春能发芽,到时候你……醒来,就能看到它们开花了。”
谭纪平每天下午都会抽出时间专门去打扫那个尘封已久的楼中楼,笨拙地去研究侍弄那些不开窍的花花草草。
鸟语花香的阳台,边儿上的茶桌和藤椅,那些充满谭笑气息的布置,他在让一切恢复原样。
他一点点努力着,弹去尘埃,重塑一个属于他们的家。
然后等他回家——
愿无岁月可回首,谨以深情共白头。
按摩完毕,谭纪平用浴巾包住谭笑,打横抱起来,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。
“谭总监,我要泡你了。”
罗峰推开病房门,摘下围巾,懒懒从帽子里钻出来,甩甩脑袋,踩着罗峰胳膊跳到床上,蹲坐在谭笑睡的位置上,歪着黑漆漆的猫脑袋疑惑地望着罗峰。
“喵?”
罗峰听见浴室里的水声,往那边瞥一眼,收回视线,把红梅插进花瓶里。
“大坏蛋带你主人去洗澡澡了。”
罗峰撑着床坐下,拍拍懒懒,习以为常道:“我们等等。”
懒懒趴下了,两只爪子垫着脑袋,安静的看着浴室方向发呆。
它现在和罗峰住,不经常看见谭笑,整天郁郁寡欢,蹲在窗前远眺,吃得都不多了,从小肥猫瘦了回来。
钱岳谦沉着一张脸也来了。
自从他得知谭笑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全全接替谭笑的工作之后,他就再也没有笑过。
并且来医院第一个问题一定是——
“醒了没?”
罗峰摇头。
钱岳谦一脸说不出的沮丧。
“会醒的,”罗峰说,“我们要相信笑笑。”
钱岳谦努努嘴,凤眼翻白,想说屁咧,又咽了回去。
他扯过一张凳子坐下,“他人呢?”
罗峰指指浴室。
“靠……”钱岳谦非常不舒服,“谭纪平仗着那张结婚证还要吃多久豆腐?”
罗峰也就这个问题质疑过谭纪平,谭纪平理直气壮。
“婚姻法规定,结婚伴侣不得在一方重病时起诉离婚。”
罗峰:“……”
什么好事都让这王八蛋占了啊啊啊啊!!
——谭笑居然还没有和这王八蛋离婚!
“靠!”
罗峰擂了下床,整个人处于一种小伙伴和别人有秘密了的愤怒中。
要不是今年的生日愿望分给了别的更重要的要许,他今年的生日愿望绝对是让谭纪平滚蛋。
他将原话转告给钱岳谦。
钱岳谦蛋疼道:“……我出去抽支烟。”
须尔,钱裕同搓手搓脚推开门。
“冻死个人咧!”钱裕同畏手畏脚进了门,晃脖子打了个哆嗦。
赵旭左右手各一袋儿水果,用脚撂上门。
病房里三个人面面相窥,无声的举起手挥了挥,各坐一角。
懒懒动了动耳朵尖,病房门又被打开。
罗峰跳起来,接过于念手里的蛋糕。
“忙完了?是蓝莓奶油蛋糕吧?”
“嗯,”于念亲了亲罗峰的额头,单手他的腰,用额头抵着他,“久等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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浴室里,谭纪平抱着谭笑洗澡,每个角落都仔细顾好。
谭笑没有任何意识,坐在谭纪平专门搬进浴室的椅子上,垂着眼睛。
“今天是罗峰生日,”谭纪平冲干净泡泡,关了水,手抬高一抓,扯下条浴巾,“没忘吧?”
谭纪平拖着他的腰让他站起来,迅速擦干他背后的水珠,接着浴袍一卷,包住他,打横抱起来。
“你要不要亲自给他送一个惊喜?”
怀里的人乖乖垂着头,蔫红的唇瓣有水汽氤氲,睫毛也染着层雾,颤颤巍巍,非常的无辜。
谭纪平搂紧了,亲亲他脸颊,下巴顶着谭笑头顶,安慰道:“不送也不怪你,不送就不送了,都是我的错,我来送,我替你送。”
谭纪平确认裹好他之后抱着他出去。
罗峰拆了蛋糕摆在桌子中央,几个人围着,钱裕同关了大灯,病房里昏昏暗暗。
谭纪平一抱谭笑出现,立刻吸引了全场注意,罗峰这个寿星公跑去拉开被子,把懒懒赶到床角。
“你终于洗完澡了。”罗峰叹到。
钱岳谦则立刻凑过去,帮着谭纪平给谭笑盖好另一侧被子,然后弯着腰,靠近了看谭笑。
他很难想象那个言语锐利,其实心地善良,总一副天塌下来关我屁事的帅气总监会这么安静的躺着,可能几个月,也可能一辈子。
我还没有追你,你就跑远了。
钱岳谦怜爱的伸出手,想摸摸谭笑。
谭纪平打开钱岳谦蠢蠢欲动的手。
钱裕同把自家蠢弟弟拽回来。
“咳咳,那个,切蛋糕了切蛋糕了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