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设想过这王八蛋知道自己快死的消息是个什么反应,想过他慌张,想过他发怒,却唯独没有想到过沈恻会这般认真的对自己说,不要逞强,有我在。
鼻头一酸,那眼泪就止不住。
轻轻拂去小脸儿上的泪珠,沈恻直接起身将她横抱起。脚尖轻点,跃到了马背上。
耳旁是风声呼呼,身后是他温热的怀抱。心口痛楚都算不得什么了,安心至极。
“不等阿若他们吗?”
“他们后面自会赶上。”
阿难嘴角扬起,闭眼假寐,乖顺无比。攥着沈恻衣裳的小手逐渐松了开去,马儿剧烈颠簸之中,也吵不醒她。
两日后,无双谷。
子时刚到,褚鸳正睡的香甜。房门被一脚踹开,吓的她直接窜了起来。迷迷糊糊瞧着是沈恻,开口就骂,“哪家龟孙儿扰我清净!大半夜的诈尸啊!”
还没待反应什么,沈恻身形一闪,就直接将褚鸳从床上推开,小心翼翼将阿难放到了床榻之上。语气颇有些祈求之意,“褚姨,救救阿难。”
这就稀奇了,这么多年,沈恻一向都是连名带姓的喊她。头一遭被他喊了姨,愣是给褚鸳也吓了一跳。
又看沈恻还是那身衣裳,粉袍血迹斑斑,肩胛骨处的伤口也不过粗粗处理,想来事情也没那般顺利。
褚鸳还有些迷糊,“这怎么了?不是说去救你的心上人吗?怎么弄成了个半死不活的人回来?是不是这姑娘不愿来着啊?”
沈恻不说话,双唇紧抿,强硬的扯了褚鸳坐到床边,“褚姨,先不要问这么多,阿难昏迷两日了,我瞧不出什么,你快帮我看看吧。阿难一定不能有事...一定不能有事...”
这小子算是褚鸳从小看到大的,一向都是个吊儿郎当的模样,没想到也有今天。也不耽搁,探手抚了那脉搏,褚鸳清醒了。
“你小子倒霉,这姑娘麻烦啊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她中的是情蛊。”
这话一落,沈恻愣住。
“情蛊你知道的,她若想活,除了爱上下蛊之人,便是下蛊之人自愿取出这蛊虫,不过此举对下蛊之人无异于是自戕。极为损耗寿元。”
“而且用这玩意儿的能有几个愿意放手的,我瞧着啊,你要是欢喜这姑娘,就离她远点儿。”褚鸳无奈,“情蛊情蛊,不动情便无事,这姑娘若心如止水,也就和一般人没什么区别。”
沈恻面色越发冰凉。略微一想,便就清楚是恒玉的手笔。“我若将下蛊之人杀了,可否能解这情蛊?”
“使不得使不得,你要是把下蛊人杀了,这姑娘也别想活。”
沈恻听言一语不发,只紧握阿难小手。半晌才道,“当真一点儿法子也没?”
“是。只要下蛊之人自愿取出蛊虫,也好说。不过情蛊好解,人心难解啊。”褚鸳说完这话,瞧着那小子一脸颓然,叹了口气又道:“还有个法子,不过太缺德了点儿。”
沈恻因着这话,眼睛一亮。
“只要这姑娘怀了身孕,我便可将那蛊毒转移到那胎儿身上。十月怀胎,可将蛊毒尽数转移。不过生出来就是个死胎了。”
圆月高悬,竹屋之前湖水倒映天上月影。偶有微风而过,泛起涟漪一片。马蹄之声不断,终是扰了这谷中清净。
恒玉看着那亮着烛火的竹屋,心中微动。无双谷是她娘亲从小长到大的地方。后来知道真相,他一个人也来此地看过,那竹屋便是他亲手所修建。
绕来绕去,阿难还是住到了他亲手所建的屋子里头了吗?
大概是知道有些事情是妄想,是以总喜欢在其他地方找些安慰。哪怕极为牵强,也算聊以慰藉。
恒玉摆摆手,身后乌泱泱一片人便勒住了马。只他一人下马,用了轻功停在竹屋之前。
外间动静不小,沈恻早已察觉。起身拿了剑,只当作平常似的打开了房门。
四目相对,竟无想象的剑拔弩张。
“你如果不想阿难死,就将她还给我。”恒玉先开了口。
“还?”沈恻笑了笑,饱含轻蔑之意。“阿难从来也不是你的。”
忽见虚影闪动,二人已缠斗到一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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