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吗?”
赵氏虽然还有犹疑,但到底没有再追问下去,艾玉娇暗暗松了一口气。
真不知道顾承泽那厮在抽什么风,她才没空理他,哼。
*
回到娇霞院,艾玉娇让莲初将新买的首饰收好,正要换一身衣裳前往松鹤院用膳,却发现装了地名纸条的荷包不见了。
艾玉娇心下一慌,就好像没了这张纸条就一定会重复上辈子的遭遇似的,恐惧如潮水一波波席卷而来,白嫩的小脸霎时白了。
“姑娘,您怎么了?怎么脸色这么差?”
看到艾玉娇煞白的脸色,莲初心里唬的一跳,顾不得没拿好替换的衣裳,连忙跑到艾玉娇的跟前,紧接着就被抓住了手。
这个时候莲初才发现,她家姑娘的手凉得惊人,莲初的心里又是一惊。
“快!快替我准备笔墨纸砚!”
“是,姑娘!”
莲初虽不知缘由,但艾玉娇的脸色太糟了,她顾不上许多,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了东西。
艾玉娇当即扑倒了桌上,飞快的写下八个地名,又催着莲初找了个荷包装好。
就这样她还是觉得很不安心,生怕又丢了。
“姑娘,这些地方……”
莲初不解地看向艾玉娇。
这八个地方都不算如何特殊,最特殊的便是那国子监了,姑娘为何如此紧张这几个地方?
艾玉娇看向莲初,倏地眼睛一亮,忙拉住莲初的手,连连道:“莲初你帮我一起记着,以后这些地方我们绝对不去!”
“是。可是……”
“没有可是。来,你先背给我听一听。”
“是。永安寺……”
“很好!”
艾玉娇十分满意,“过几日我还抽查,要是你忘记了,少一个地名就、就罚你一个月月银!”
“是,姑娘。”莲初有些无奈,但还是宠溺地答应下来。
艾玉娇闻言眼底的焦虑和恐惧终于褪去,白嫩的小脸恢复血色,笑容也回来了。
*
威武伯下职回到府里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。
他知道他娘今日回府,不敢有丝毫的耽误,一进府就直奔松鹤院而去。
刚进了主屋,威武伯就听到了他老娘爽朗的笑声,中间还夹着几声娇憨的嘟囔,一听就是他女儿娇娇的声音,威武伯的脸上也不由爬上了一丝笑意。
“老爷回来了。”有眼尖的丫环发现了威武伯。
“爹爹!”艾玉娥是第二个发现威武伯的,她当即赢了上去,巧笑倩兮道:“爹爹辛苦了,爹爹快坐下吧。”
“玉娥乖。”
威武伯粗狂一笑,大手在艾玉娥的头顶一摸,差点没把艾玉娥精心打理的发髻摸歪了。
艾玉娥脸色不见分毫变化,仍旧盈盈笑着。
“娘,儿子回来了。”
威武伯又要去揉艾玉娇的头,被艾玉娇躲开了。
艾玉娇皱了皱鼻子,哼道:“爹爹,我已经是大姑娘了,可不许你再揉乱我的头发。”
“好好,爹不揉。”威武伯哈哈笑了一声。
一旁的艾玉娥见状俏脸一黑,却不得不忍住。
“回来就回来了,有何大惊小怪,又不是一去经年方才回。”蒙老夫人有些受不了大儿子这种明着撒娇的行为,都一大把年纪的大老爷们了,也不嫌害臊,蒙老夫人嫌弃的移开目光,道:“行了,既然回来了,就传膳吧。”
但蒙老夫人显然还是受用的,眼底具是笑意。
摆膳的时候,威武伯笑着问艾玉娇,“娇娇,再有一月便是你的生辰,你想要什么礼物?爹爹一定给你准备好!”
“是啊,娇娇。”二房艾忠益的妻子刘氏也在一旁道:“也告诉二婶,好让二婶早点准备好你的生辰礼物。”
艾玉娇眨眨眼睛,娇声道:“我暂时还没有想好。等我等到了,一定会告诉爹爹和二叔二婶你们的。”
这时晚膳都已经端了上来,众人也就不再说话,安静吃饭。
*
蒙老夫人年纪大了,用过晚膳后就让大家各自回去。
在松鹤院门口,众人还没有走远的时候,艾玉娥走到艾玉娇的面前,柔声邀请:“三姐姐,还有三日就是永安寺的浴佛节,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?五妹妹也很想去呢,是吧,五妹妹?”
艾玉娥喊住了艾玉萱,并淡淡看了她一眼。
艾玉萱本不想搅合进大房里的事,奈何下午艾玉娥拿她姨娘威胁她,她不得不妥协。
左右不过是去永安寺,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。
想到这里,艾玉萱便点头道:“是啊,三姐姐。我都许久没出去了,真的好想去永安寺呀……”
“那你去啊。又没人拦着你。”艾玉娇用那双无辜猫眼看向艾玉萱,“别忘了和我娘说一声就是了,到时候我娘才好给你安排马车。”
艾玉萱:“……”她想要的不是这个答案。
艾玉萱无措的看向艾玉娥,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。
艾玉娥暗自咬牙。
她一边暗骂艾玉萱无能、骂艾玉娇难缠,一边微微抬高了声音道:“三姐姐,如今府中只有我们姐妹三人,我和五妹妹一起邀你前往永安寺,三姐姐都不同意,莫不是看不上我和五妹妹?可是因为我和五妹妹都是庶出?”
说到最后,艾玉娥哽咽不已。
这一尊帽子扣的。
艾玉娇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。
艾玉娥注意到其他人都停了下来正往这边看,尤其是父亲,已经大步往回走来,眉头更是皱得能够夹死苍蝇,心中得意不已。
事情正如她预料的那般发展。
她故意在这个时候拦下艾玉娇,拉上艾玉萱一同邀请艾玉娇去永安寺,就是为了让艾玉娇碍于情面,不得不答应下来。
就算她还是不想答应,等爹爹到了跟前问起,爹爹也一定会……
“是啊。你说的没错。”艾玉娇答道。
是什么是?什么没错?
艾玉娥呆了一下,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