狱卒:??这恋爱的酸臭味。
他应该在车底,而不是车里。
狱卒忙不跌退了出去。
唐寅也坐在她对面,好整以暇地?看着靳玉将食盒摆放好。扬眉笑问她:“不许我吃,难道是专程来让我看你吃的吗?”
靳玉白了他一眼。
但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饭菜,又没了脾气。靳玉道:“牢里这环境,吃食恐怕也不够好吧?”
唐寅看着她,一时?失语。再?开口时?,声音却已多了些自己都没察觉的温度:“所以,你才专程给我送来?”
靳玉低头给他盛饭,垂眼间,睫毛颤动。
“不过我也刚找到房子住下,饭菜现做是来不及,都从附近客栈打?包来的,你凑合着吃。”
“够了。”
靳玉没反应过来。
唐寅却已从她手中?接过了碗筷,缓声续道:“这就?够了。”
靳玉心里莫名不是滋味,视线一垂,落在他手背处,却愣住了。
他手背如玉,骨节凸出,青筋也凸显。而就?在他拇指虎口处,却有?一个月牙般大小的血印子。
虽已结疤,却看着伤口很深,想是进狱中?染上的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靳玉蹙眉问道。
“这个吗?”唐寅看过去,手背稍抬,“无?事,昨夜被?老鼠咬了一口。”
老鼠……靳玉心头塌下去些许,想起昨日来时?见到的那一只硕鼠,心里那股不舒服便?愈发浓烈。
他那么清风霁月的一个人,怎么能受这种委屈?
垂下的手不由攥紧,靳玉吸了一口气道:“唐寅,外头都在传,你嫉妒你兄长,于是谋害了他。”
“嗯。”唐寅面上没有?变化,低眼吃了一筷子菜。
“所以,你一定要?平安出来。”靳玉坚定地?看着他,“让那些人看看,你是清白的。”
靳玉眼神坚定极了,仿佛有?星火在里头,又仿佛……
有?些许道不明的愤懑。
而这些情绪,都是因为他。
唐寅不由搁下筷子,哑然失笑道:“靳玉,我问你一件事。”
“你问。”
“你喜欢我吗?”
“!”
“不喜欢我,怎么这么关心我?”唐寅审视着她,唇角也上扬着。
靳玉瞪他,抿了抿唇,却还是没好气的回了。
“……你又不是瞎了。我喜不喜欢你,你心里没点数吗?”
突地?,唐寅心头莫名漏了半拍。
很罕见的,心头被?人揪了一把的滋味在他胸腔肆意开来。
他看向靳玉。靳玉已垂下了脑袋,红透的耳根子很是瞩目。他唇角肆意地?扬起,偏要?追问她,要?她亲口说?出来才好。
“我是瞎了。我不明白。”唐寅声音很低,带着掩不住的期待与诱哄,“靳玉,你这话?是什么意思?”
靳玉耳根子更热,但她素来也不爱藏着掖着,当?下攥紧素手,抬头瞪他。
“字面的意思,听不明白便?算了!”
唐寅唇角没松下来,继续哄她:“这种事怎么能算了?你该同我说?清楚,是不是?”
“……不是!”莫名没什么底气。
靳玉认栽了,叹声添了一句:“你平安出来,我便?告诉你。”
唐寅黑眸星光划过,“好。”
“……好什么好。”靳玉没好气,白了他一眼,“你骗了我好多事。等你出来了,咱们?一笔一笔清算。”
唐寅笑,跟着点头,也还是那一个字:“好。”
其实他想说?点别的话?,但不知怎么,脑中?空白,一开口只这么一个字了。
靳玉看着他那样儿,莫名觉得有?些傻气,笑着白他一眼后,转身便?走了。
“那你自个儿在狱中?反省反省,我走了。”
唐寅看着她背影:“好。”
她身影纤瘦,穿着青白的短衣,也衬着气质干净。但莫名的,他总会想起她穿水红大褂,大红嫁衣的情形。
“靳玉。”他开口叫住她。
“嗯?”靳玉扭回头来,然后慢吞吞的朝他走去。
唐寅笑道:“手给我。”
靳玉脸热,瞪他一眼后,还是将手送了过去。
手上一阵软滑。她低眼看去,却见一方交叠的手帕正放在她手心。
她狐疑地?看他。他却只温声同她道:“回去吧。”
唐府中?。
捕头正带领着众人搜家。
忽地?,捕快从唐寅的屋中?跑出来,手中?还拿着一封信件。
“头儿,我从唐寅房中?,找到了一封遗书。”
捕头眼皮子一跳,却听得捕快道:“好像是……唐梓的。”
大牢外,靳玉慢吞吞的走出来。
她站定,低眼看向手中?那方手帕,然后抬手,一点点将那方手帕打?开。
雪白的手帕中?,静静放着一朵淡黄的桂花。
清风拂过,桂花馨香肆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