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应扬悄声也至,从容附和:“少作乱,小心你的命。”
扶凛龙目一扫俩个家伙,盯人依然刺骨,问道:“乐神何处?”
送命一问。
在怀寒的草木身都未冒头之前,扶凛就已化龙又被镇压了。
随后才是乐神陨落,至今已无人提及。
再随后……西方妖王厉霜伐千年前殒身和那遥远的故事相比,倒是很新鲜了。
怀寒知道,安抚冰龙的重要答复该来了。
他也不看越应扬,怕被察出端倪。
但怀寒也不清楚,这扶冽和乐神有何瓜葛。
怀寒屏息掷声:“你要寻他,容易,也不容易,乐神已许久不见任何生灵了。如今已过万千年,天界也不追究你过去的罪孽,只想办妥眼前的事。你不要闹,我们带你做你想做的事,你好,我们也好。”
越应扬斜瞥一眼怀寒,也道:“扶凛,你太老了,也沉寂太多年了。”
言外之意,如今的能者不比你弱,反而更胜一筹。
“越,你最好,不要联合天界,骗我。”扶凛吐息间,凝冻警告。
越应扬带傲扬头:“随你断定。我从不接口空威胁,像你,化龙了,也依然是一盘鱼肉。”
怀寒忍不住在喉间咕噜笑了一声。
越妖王怎么仗着自己厉害,总嘲讽别人的?
……但也真没错,扶凛虽强,却也是巍峨雪山上的一个封顶盖子。
扶凛不再言语了,向四面八方张望,似乎是在重新认识河山。
怀寒跟越应扬眨了眨眼,悄悄松了口气。
越应扬微微点头,瞥向山下,皱了皱眉。
对了,扶冽还在下边呢。
这冰龙开口就问乐神,一点也不关心兄弟的。
怀寒好心道:“你还记不记得你有弟弟了?他在山下等你呢。变小、变小一点,带你去见他叙叙旧。”
扶凛淡淡晃首:“哦……小……”
小什么?
越应扬:“扶冽。”
扶凛:“小冽。”
怀寒哑口,心想:这关心的份量差太多了吧!弟弟名字都忘了!
扶凛不多说,霎时缩小幻为人形,身形和越应扬差不多高,头前的角未收起,整个人身覆上一层冰霜的白。
一张冷面人间难见,眼角还留着冰纹,挺直的眉毛似乎随时都能落下来一簇雪。
怀寒顿时就没那么怕了,笑咯咯两声:“不管什么生物,变成人形都友善不少。”
越应扬淡言:“不见得。”
嗯,两相对比,还是越应扬更凶。
怀寒又拽下山了。
途中,忍不住问扶凛:“还记得乐神叫什么名字吗?”
扶凛一翻冰蓝的眼珠,想了想:“……”
看来不止是忘了弟弟的。
怀寒咯咯笑,好心想告诉他:“叫……”
糟糕,怎么也想不起来了?
越应扬嗤了一声:“连幺。”
很不好记是真的。
扶凛道:“神之名,不可直呼。”
怀寒暗叹:好家伙,这时候谈上不能直呼神名了,心里指不定骂了天帝却世多少遍。
怀寒又指越应扬:“那这妖王呢,叫什么?”
扶凛毫不犹豫:“越。”便没了下文。
看来是谁的都不记得啊!
更好了,怀寒也不打算告知自己的姓名,免得日后寻不到乐神,被扶凛找茬了。
怀寒仰望一眼云空,看着瞧不见天宫的天幕发呆。
天界难道还没察觉吗?
何时去告知天帝呢……
“你又是谁?”扶凛忽然想到,就问了,“天界的使者。”
“……”
好在快到山底了,风雪都平静下来。
怀寒一转话头:“看!你弟弟在这等着呢!”
越应扬却很轻微地摇了摇头,瞬时就抓住怀寒的肩膀,往自己身后一按。
怀寒一惊,也想大概明白越应扬的奇怪举动了。
他左看右看,尽力测寻扶冽的踪迹。
全无。
雪山脚下还如他们来时一般宁静,连足印也无。
怀寒吐了口气:“他不会走远,你先跟我们回去……”
“越,你,又骗我。”扶凛微垂着目,足尖压着雪地捻动,团起一个小雪球。
“与我无关。”越应扬淡定自若,揽着怀寒腾空而起,察向四方,“他不老实,和命入参晨,你选一个解释,自己信。”
扶凛从积雪三尺变成冰封万年,龙威和怒气再度从他身上现出。
怀寒悄声问:“参晨?”
越应扬已抬手召北妖众,答:
“你们天界最爱讲的命宮。”
“扶冽的命宮主晨星。扶凛再化龙时脱胎换骨,重入参星,从此兄弟就再未见过。”
“不过,你信这个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