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孩这才发现自己因为太焦急说漏了嘴，她愣了一下，支支吾吾道：“我……我……我那天晚上接到你妈妈的电话了？”
“她打电话给我了？”余妍立刻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查找通话记录，心里漫过一层又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，害怕母亲对苏若易说了重话，也怕苏若易知道了她的处境，免不了又要为了她而难过伤神。
这小姑娘，看着没心没肺的，其实眼泪多得很。
当然，她最怕的，还是小姑娘会卷到这件事情中，因为苏若易一旦卷进来，自己就再也没法和她划清界限了。
“那时候你睡了，我刚准备去洗澡，电话突然响了，我喊了你两声，你哼哼唧唧地不愿意接，它又一直在响，我以为有什么急事，就接了。”
余妍蹙眉看了女孩一眼，“她说什么了？”
苏若易垂下头，“就是说让你赶快给那些钱的事。”
“还问了我是谁。”苏若易绞着衣角，神色有几分不自在。
“那你怎么说的？”余妍抿着唇，神色里都是焦急。
“我说我是你一个朋友。”女孩垂着眼眸，神色低落。
余妍似乎松了一口气，她点点头，立刻在通讯录里找到她母亲的号码，刚准备拨通，手突然被女孩按住了。
“那个，如果你是要找她说钱的事，就不用打这个电话了。”
余妍颦起眉头，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就是，那个，那个钱我那天晚上已经给她发过去了。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余妍猛地抬起头，音量不受控制地加大。
“苏若易！谁让你管我的事情了？”
认识余妍以来，她对自己要么是清冷自持冷淡疏离的模样，要么是温和沉稳寡言体贴的样子，不管是开心还是难过，她对自己总是存了几分温柔小意的，何曾用现在这样的态度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过话。
苏若易被余妍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坏了，脑子里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，眼睛里便开始下起了大雨。
和余妍谈心的这一小会功夫，她已经哭了好几场了，得体的眼妆被她的眼泪一点一点晕染开来，她伸手抹泪，不经意将眼角的眼影和弄开来，一张年轻漂亮的脸蛋上顿时狼狈不堪。
余妍愣愣地看着苏若易的模样，一时之间既后悔又自责，她不是有意要凶女孩的。
她只是不想让苏若易卷进这件事里来。
她的原生家庭，她的父亲母亲，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淖，只要陷进去，就很难完好无损地爬出来，她不想让女孩去趟这趟浑水。
想到这里，她拼命压制住对女孩的心疼，恢复了一点理智，冷声道：“把你账号给我，我手边现在大概只有五万左右，等会网上转给你，剩下的你再等我两天，”说到这里，余妍顿了一下，接着涩然道：“总之这个冬天结束前，我会把钱都转给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