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是那小海盗白嫩嫩的小脸上粘了两颗黑黑的西瓜籽,偏偏他自己还不知道,还在一脸傻笑地看着娄野,希望他能说一句西瓜真好吃。
娄野被这样率真可爱的小海盗逗得一笑,又想其实这个小海盗还小,是个小朋友,便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像个大哥哥对待弟弟般擦了一下他的唇角,笑道:“沾到西瓜籽了。”
来这艘船上三天了,这还是韩在时第一次见他对自己笑。
娄野这人,板起脸对待不熟的人时颇有严肃和冷漠的感觉,可一旦弯起眉眼微微一笑,便温柔得像一抹阳光、一道春风,让人恨不得一头溺死在他的温柔中,再也不出来。
感受着他微凉的手指在自己唇角轻轻擦拭,又对上他充满笑意的浅色眸子,一向皮天皮地,脸厚无比的韩在时小脸蓦地一红,马上底下自己的小脑袋!
还是看到他微红的耳尖,娄野才反应过来刚刚的动作有多让人容易误会。收回手,娄野有些懊恼自己的莽撞。
……
晚上,韩在时和皮球看了两部恐怖片。
夜晚的船格外恐怖,除了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外便没其他多余的声音了。
韩在时在海上飘了十八年,这是他第一次对海上的夜晚产生恐惧。
他是夜起出来上厕所的。
皮球和他一起看完所谓的“刺激电影”后倒是想陪着他,但它说什么自己低电量需要回去充电,只好一步三回头垂头丧气地走了。
韩在时记得,自己当时还高高兴兴的和皮球挥手来着。
包括刚刚离开宿舍时,他也没感到有什么就和以往一样正常地出来。
但是今天厕所的灯坏了。
听老承和大彭说是白天有两个alpha士兵发生冲突,弄到了电线,虽然他们被上级罚了,电线也重新接了上去,但韩在时来时感觉十分不好。
他蹲在小隔间里,盯着头上一闪一闪的灯,耳朵里听着不知是隔壁还是隔壁的隔壁滴答滴答的滴水声,突然打了个寒战,毛骨悚然。
电影里某个很不好的情节渐渐在他脑海里渐渐浮现,越来越清晰。
然后,韩在时立马抬头望向小隔间的顶部。
那里,黑黑的一片。
伴着时亮时暗的灯光,莫名透出一丝古怪。
韩在时抬着头看着。
看着看着,他突然拉着裤子站起来,小小地活动了一下自己蹲麻的脚,然后动作略僵硬地打开小隔间的门走了出去。
他看到每间厕所门都紧紧关着,可是里面一个人都没有。尽管心里有些慌,有些怕头顶一闪一闪的灯,和不知是哪个隔间里传来的水声,但他还是没有跑。甚至能称得上是淡定地慢慢走到洗手池,盯着洗手池边的大镜子慢慢地洗洗小手。
身为海盗船的船长,韩在时不能说害怕。
也不可以害怕。
可是,没有哪条海盗法典规定船长不能唱歌。
所以在他走出厕所,必须走过一条长长的,没有人的走道时他轻轻地“啦”了一声。
微微壮了点胆子,尝到了点甜头的小海盗开始一路蹦蹦跳跳的“啦啦啦”。
这几日帝国常常有事需要娄野处理,今日娄野又是处理公务处理到了深夜。
他和情报员一起走在走道上,要去另一个房间拿资料。
但是在经过某段走道时,他和情报员都听到了一声大大的“啦”字。听那声音好像是那个小海盗。
娄野和情报员的脚步同时顿了顿,又一连听到了好几声“啦啦”“啊啊”的声音,仿佛是一个怕黑的小鬼在自己给自己壮胆。
情报员不敢乱说话,他和娄野对视了几秒,娄野道:“是我疏忽了,给他自由行走的权利却忘了告诉他军队的规矩。”说着他叹了口气,“这样吧你先去拿资料,找到后直接传送去帝国内部,我去看看他。”
说完,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口便朝着那边的声源处走去了。
韩在时在蹦蹦跳跳地唱着歌,他没跑,因为跑了更恐怖。
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还有多久才能到士兵休息的地方,他不自觉地加快了蹦跳的速度。
前面的走道有点黑,再过去一点还有一层楼梯。韩在时跳到较黑的走道上后,一抬头便见黑暗中似乎站着一个穿军装的男人。
韩在时马上一抖,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身上的寒毛瞬间立起,像只炸了刺的小刺猬。
娄野从其他走道转过来后,就一直在小海盗的必经之路上等他。
可没想到,自己会吓到这个小东西。
娄野瞧见了,小海盗在跳过来的一瞬间被他吓得后退一步直接坐在了地上,矮矮的身子还小小地打了个颤。
娄野心说抱歉,正准备出声解除误会,不料那小海盗突然往后挪了挪,甜甜的声音中带着些颤意:“我是这艘船船长的伴侣,你是谁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