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合乡大旱,圣人命太子带着赈灾物品前去处理灾情,返回途中遭遇伏击,损失严重,相府大公子慕谷命丧边境,太子重伤昏迷。
而相府大小姐又是被人劫走,被将军府小公子救出,二人均中毒,慕小姐更是高烧不退,险象环生。
一时间,川都乱成一团,皇后守在东宫多日,日日垂泪。
刚经历了丧子之痛的慕夫人整日以泪洗面,相国慕睢愁云满面,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掌上明珠一直昏睡着,一点点的消瘦下去,却是没有好转的迹象。
那些被救出的孩子被送到川都后,便是由太医院接手,医首大人每日的在相府与太医院来回,明显憔悴了不少。
圣人勃然大怒,将正在军营进行训练的顾府大公子顾枳调去承合追查刺客,同时任命司寇连庭彻查此次走卖孩童一事。
慕婳昏睡了半个月,昏睡期间,她翻阅了一本书,里面讲述了她的一生。
相府唯一的明珠,上有爹娘纵宠,下有兄长爱护,因为身体不好被送到拂玉山庄那里,亦是被茯苓和谢时宠爱着的,就连那一直冷着一张脸的师兄顾澹亦是会对她温和眉眼。
慕婳被宠爱了一生,嫁与了太子穆淮为正妃,三年来无所出,太子生母皇后亦是不曾责怪过她,穆淮更是与她鹣鲽情深,鸾凤和鸣。
这是一本甜宠文,却是在结局做了反转,慕婳撞剑明志,赴死殉国,成为了昭华皇后,穆淮心头永不放下的明珠。
慕婳的一生是极为顺遂的,到最后以这样的方式收场,虽然惨烈,却也在众人心头留下了最为浓烈的一笔。
当得上“无双明珠”这个形容。
半个月后,慕婳醒来。
当羽睫颤抖着掀开,她如墨的眸还带着明显的茫然,直到慕夫人拧了温热的毛巾替她擦了脸,才稍稍恢复了些清明。
“娘亲……”
昏迷了许久刚醒来,慕婳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干哑,慕夫人急忙为其递了杯热茶,“晏晏乖,先喝点水再说。”
慕婳乖巧接过,小小的饮了几口,视线触及自家娘亲眼下那明显的乌青,又是将本要出口的问题咽了下去。
“我已经无事了,娘亲快去休息吧。”
慕婳靠着软垫坐着,指尖细细摩挲着茶盏边沿,“我这里有采竹便好。”
说罢,慕婳又是对一旁的侍女冬云使了个眼色,冬云心领神会,扶着慕夫人站起身,“夫人好几天未合眼了,小姐已无大碍,夫人先去休息吧。”
慕夫人这段时间显然是太过劳累的,又是嘱咐了慕婳几句,方被冬云扶着回了自己的院子。
许是躺了太久,慕婳行动还是有些不利索,被侍女采竹扶着在房间里走了两圈,便是裹了斗篷坐到了窗边的软塌上。
在这个节点上,按照剧情,慕谷丧命于边境,而慕婳的重伤昏迷更是让相府处于一种哀痛之中,慕夫人自从生了慕婳后便是一直体弱,此次更是病重,一直强撑着照顾她。
但是慕婳知道,慕谷没有死,他是穆淮布下的一枚暗棋,潜伏了多年,成为日后击溃乱军极为重要的一环。
穆淮尚且年轻,如今也尚未及冠,虽然只有十七岁,但他的心性与思量已然卓越,能够在察觉到一丝苗头后便布下暗棋,足够说明他的手段。
慕婳闭了闭眼,浅浅叹息一声,压下心头想要去告诉自家娘亲真相的想法,
简单的用了点药膳,慕婳刚用丝帕擦了嘴,匆忙的脚步声便是传来,她后知后觉的抬首看过去。
急匆匆赶回来的相国慕睢顾不得被自己掀乱的珠帘,一把按住慕婳的肩头,将自家女儿细细打量了几遍,深深的舒了口气,“醒来便好,醒来便好。”
拢了拢小女儿有些松散的发,慕睢又是放缓了声音,“可还有哪里不舒服?”
“有些累,其他无事了。”
慕婳细微的轻笑,不忘给一旁二位兄长一个安心的眼神,“此次是我的鲁莽,让爹爹和兄长们担心了。”
“胡说!”
慕知素来见不得自家妹妹受委屈,此次经历了一番大难,他已经够心疼了,怎么可能再让她自责,而且,这本就不是她的过错,“晏晏真的是睡傻了,怎么可能是你的过错?分明是那些人居心叵测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许是想起了什么,慕婳咬了咬下唇,苍白的下唇多了一个牙印,看的慕修当即以手肘捅了一下慕知,“做什么吓晏晏?”
慕修与慕知是双生子,容貌只有细微的差别,二人的性子却是千差万别,慕修沉稳,慕知却是急躁的,这样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兄弟二人。
慕知当即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声音太大了,顿时就没了气势,绕到慕婳另一边,“是三哥的不是,晏晏莫气,你才醒来,不能动气的。”
“我无碍。”
拍了拍慕知的手肘以示安抚,慕婳忽的想起一件事,当即皱起了细眉,“澹哥哥呢?”
为了将她安全带回来,顾澹受的伤也不轻,从山崖上滚落下来的过程中,顾澹承受了大部分的冲击。
“他受了不轻的伤,也中了毒,好在救治的及时,只昏睡了一天便醒过来了,现在正在府里养伤。”
慕知小心的扶着自家小妹坐好,主动去替她拿了手炉替她暖着,“他来看望过你几次,你既是醒了,我便让人去传个话,让他和顾叔放心。”
慕婳抱着手炉蹭了蹭,点头“嗯”了一声。
按照剧情,慕婳本该是被顾晟大将军救回来的,时间也应该晚一点,那时候她已经以银针刺入了自己的心脉,是存了玉石俱焚的心思。
此次顾澹却是提前将她救了回来,她也并未动用那最后一根银针,这样的转折,已经足够改变不少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