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翦一想到那张得意讥笑的脸就浑身不得劲,拍了拍手掌,端起茶盏喝了大半。
她们二人的事魏氏多少也知道一些,只当是小孩子之间玩闹。再者如今都这么多年过去了,还有什么可记恨的。
“你这孩子,他们既然往府里送了帖子,自然是没在意以前的事儿了。你就当陪你哥哥出去散散心,他这些日子也快忙坏了。”
魏氏柔声和她讲着道理,虽没指望她能立刻答应,但多少能听进去一些罢。
却见薛翦神情不屑,从鼻子里冷哼了几声,“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我回来了,帖子请得是哥哥吧!”
“……”
魏氏被她说的话一噎。
她刚回京没几日,除了薛、魏两府,应该再无人知晓了。
这么一看,确实不无道理。
魏氏见劝不动便也不再多言,只淡淡地看了眼薛翦,叹了口气。
*
待薛翦练完剑沐浴后,换了身月白色的衣裳便打算出门。
她在临州习武时及少下山,如今回京可不得把那七年缺的吃喝玩乐都补回来。
一主一仆正脚步轻盈地绕过回廊,经过了小校场。
薛翦不禁停下了脚步,望着场内一片沙黄空旷,旁边支着各色兵器,最南处还修了一座小凉亭。
薛晖一直不喜她习武,却还是为她造了这么一块她专用的小校场。
薛翦眸中汇聚着笑意,甚至有些洋洋自得,爹爹还是疼我的,她心想。
“翦儿。”
一道男声从不远处传来。
二人循声转了过去,小竹见到来人旋即屈膝垂首,道了声“老爷”。
“爹爹?”薛翦笑意未散,大步走上前,“您怎么来了?”
薛晖负手而立,神情投来一丝探询,“听说苏家的宴会你不去了?”
又是苏家?
薛翦抿了抿嘴,心中不解又烦闷,“爹,您不会也是要来劝我的吧?”
“我就不明白了,我去不去有什么重要的吗?”
又不是皇上下旨,指定我去。
薛晖得到回应后,满意地点了点头,“我是来告诉你,不去也罢。”
“再过不久就是太子加冠礼了,为父打算请曲嬷嬷到府里来好好教教你,免得你又做出什么不敬的事儿来。”
“以前是你还小,皇后又惯着你,不然你做的那些事多少个脑袋都不够你用的!”
“爹!”薛翦双眉拧在一处,方才残留的一丝“爹爹还是疼我的”定论不攻自破。
比起进宫她倒是更愿意去苏府赴宴。
她颇有几分愤懑地将头扭到一边,小声嘀咕着:“我反正不学,曲嬷嬷您怎么请来,我就怎么送走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薛晖未听清她喃喃之语,抬眉走近了一步。
男人满面肃穆,身下的影子罩住了薛翦,无形之间添了几分压迫。
薛翦只觉得有股闷气堵在胸口,当下头也不回地转身往校场内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