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这却又是在慕卿的考虑范围之外的事情,慕卿只往回走了几步路,就碰上了前来寻找他的人,面露惊慌的,看到他呼出一口气,是十分焦急的样子。
那时候徐徐回头就不见了慕卿,焦急的派人去找了,等慕卿跟着人回来,徐徐才松了一口气,忍不住道
“可是要吓死我了,我还以为你跑回家里去了。”
他是知道慕卿的家在城郊,虽然距离此地少说两三个时辰的路程,但是不见了人,还是难免会往这方向去想,慕卿起先还没有想到这回事,听到了徐徐说出这样的话,便忍不住说
“我又不记得回去的路。”
又说
“难道我可以回去吗?”
徐徐被他话噎住,额了一回儿,才拉着他说道
“这没有太子殿下的允许,怎可乱跑,小祖宗哎,可不能这样一言不发就自个出去了,这要是碰上什么歹人,可怎么和殿下交代?”
歹人,青柳算歹人吗?
慕卿心中想了想,觉得大约是不算的,毕竟连自己都打不过,看着徐徐焦急的表情,便又说道
“我记得了。”
慕卿朝他歉意一笑,又道
“不敢有下次,徐徐,你要为我保密,我还想跟着出来玩呢。”
徐徐这才将信将疑的放下心来。
此事且算作一点插曲,也没有想着多嘴告诉姬奕,因此后几次徐徐出去,依旧叫慕卿跟着,慕卿跟着跑了几天,将京都几条大道都摸得门清,也与那些高门大院里跟着大人前来采办的孩子混了脸熟,他虽然话不多,但是胜在一张无求无害的脸,又手脚利索,叫人看着亲切,间或有人知晓这庭院是太子暗中开的花苑,也都会心照不宣的过来照顾生意,而也有跟着少爷的小厮知晓他是太子侍读,有意交好,慕卿又是十分妥帖温和的性子,虽然难免有些呆板,然而一来二去的,也能混到一起去玩了。
后来这采办的时期过了,慕卿还十分恋恋不舍的,在书房研磨的时候,看见姬奕拆了一封书信,那是安烈侯府小公子的信件,慕卿看了署名,就想起来跟着徐徐出宫的时候,某一日遇到了那个侯府少爷的小厮月流,他还答应月流和他编竹篾玩,只是说完这件事情的第二天徐徐便说忙完了这阵,也没得出宫的理由,日后需要收心了。
自然连违约的道歉也没来得及和月流说。
这个时间慕卿分神想着这件事情,姬奕在书房拿眼睛觑着他看,虽然说他并没有过分太多母亲在宫外的事情,但是自有人来回报他,见了慕卿这明显魂游物外的表情,便知道他肯定在想着
宫外懒散的时光,又唇角一勾,轻飘飘说了一句
“人的心,放出去容易,收回来可是难了。”
慕卿啊了一声,方才回过神,连忙说请殿下恕罪,这一套词现如今他能说得十分顺溜,还要多亏太子殿下许多天如一日的发神经,明里暗里,慕卿稍微有一些懈怠,或者暗自不敢苟同的时候,太子殿下准能抓住恰当的时机,十分义正言辞的说他并不把心思放在他这里。
慕卿便很是心累,他这时候,可算是与之前的太子侍读感同身受了,主子太过于随心所欲,喜怒无常,跟着侍奉的人便是备受折腾的人。
不过慕卿很快便想到了一劳永逸的法子,那就是立刻认错,横竖永远也猜不透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抽风,所以干脆不去猜,总之被怪罪的时候,认错是绝对不会错的。
慕卿已经深喑这个道理,并且运用自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