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比起曲子究竟是谁做的,此刻令三千白芷更为好奇的是,清墨承彧的年纪。
“师侄,你今年多少岁了?”
“刚好一百岁。”
三千白芷有些凌乱。
原来他都这么大年纪了么?
“你大半夜在这里弹琴做什么?”
他薄唇微抿,淡淡而笑。
“今天是我生辰。”
月光越发明亮,洒在清墨承彧的身上,又清又冷,淡淡的,柔柔的,如流水一般,穿过眼眸,静静地泻在三千白芷的心头。
“你的生辰……”她喃喃,恍然回过神,“抱歉,我来得匆忙,没有带什么礼物……”
清墨承彧打断了她,温柔而客气道:“其实今晚承彧本打算一个人弹琴而过。师叔能来,便是给承彧最大的礼物。”
三千白芷被他这一说更加不好意思,“我是你师叔,肯定要为你的生辰做些什么。这样,你可以要求我在今天为你做一件事,例如教你法术,或者给你捶捶胳膊捏捏脚,总之只要是我现在能办到的事都可以。”
清墨承彧道:“那请师叔为承彧看完一支舞。”
三千白芷愣住,“什么?”
清墨承彧微笑道:“承彧不久前学了一支舞,一直遗憾不知跳给谁看。所以,想请师叔看看。”
三千白芷从未听说有谁在生日上要跳舞给人看,就算有舞蹈庆祝也是别人跳给过生日的人看。
可惜她练剑还行,对舞蹈却一窍不通,只好看他跳了。
“既然如此,师叔便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她说完,盘腿坐在了草地上,准备全神贯注、一丝不苟地欣赏。
清墨承彧见她如此认真的模样,反而眉头微微蹙了下,欲言又止,终沉默着走到她面前,轻轻将琴放在了她的身边。
然后,他走到了距离三千白芷五步远的空旷之地,向三千白芷礼貌地鞠了一躬,唇角微颤,“师叔,请记住,这支舞名叫,众生勿忘。”
“众生勿忘?”三千白芷喃喃,细细品味,“真是好名字。”
她的话音未落,他已翩然起舞。
白色的道服从风飘舞,缭绕的长袖左右交横。络绎不绝的姿态飞舞散开,曲折的身段载着无尽柔情。
清颜白衫,青丝墨染,彩扇飘逸,若仙若灵,仿佛从梦境中走来。
她从不知道,原来男子也可以把舞蹈跳得如此柔情、如此好看。
渐渐的,她仿佛沦陷在那绝美的舞姿中,情感也变得无法控制,随着他的举手投足,或失获得,或悲或喜,眼眶湿润而不自知。
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大地,他从容不迫地收起所有舞姿,静静地立在原地,任风轻抚。
然后,他走了过来,微微俯首,“师叔喜欢吗?”
三千白芷来不及思考便脱口而出,“喜欢,很喜欢,非常喜欢。”
清墨承彧露出幸福的笑,“师叔喜欢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