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思起身往外走,王秀花知道她有活要做,也不留她,把人送到门外,还跟陈思说叫她有空来家里玩儿,她家闺女跟她一般大小云云。。。陈思也知道这是客气话,笑着应下,却并不打算跟真的没有眼力劲儿的往人家家里跑。
跟大队长媳妇告别后,陈思去了经常割草的地方,割好草,再送到牛棚,应该是灵液带来的好处,她感觉现在有用不完的力气,到牛棚后,发现牛棚搭建的还挺讲究,跟人住的也差不多了,转念一想也是,现在这个时候的牛可是大队里的重要财产,的确需要精细伺候着,将草放进石槽里,陈思背上粮食,打算回知青点。
“咳咳咳咳。。。咳咳咳。。。”一阵苍老又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从牛棚隔壁的草屋里传出来,陈思的脚步不由的顿了顿,想起牛棚隔壁还住着一位老爷子,以前的陈思从来没有靠近过,她害怕被连累,所以每次都放完牛草就躲得远远的。
陈思也害怕的,怕她帮忙会被牵连,但是她也知道,这个年代下放的所谓的劳改犯,大多都是时代造就的悲剧,就在她踌躇不前抬脚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时候,屋里又传出一阵阵咳嗽声,陈思叹了口气,得了,果然她还是过不了心里这一关,无法做到见死不救。只希望这么偏僻的地方,不会有人过来。
陈思走到草屋门口,隔着厚厚的门帘问道:“老爷子,您还好吗?”想了想又加了一句:“我是来送牛草的陈思。”
屋内静默一瞬,就在陈思以为里面的人不会回答她,打算再问题一次的时候,里面又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,等咳嗽声止住后才回道:“女娃子怎么来了,老头子我没事,咳咳咳...赶紧走,不要让人看见了。”声音苍老嘶哑,显然不是咳嗽一两天。
茅草屋四处漏风,老爷子这样熬下去也不是个事儿,记忆里,老爷子年纪应该有六七十岁了,即使面对现在这样的生活,每次还是板着长脸,挺直脊背,应该是当兵出身的,那她就更加没有办法一走了之,毕竟军人是最可爱的人。
陈思看到了屋檐下的缺口陶锅,想了想,又冲着屋内喊道:“老爷子借您陶锅用一下。”说完也不等老爷子开口拒绝,抱着门口的破陶锅就跑。
陈思打算找个隐蔽的地方,给老爷子熬一锅粥,毕竟在牛棚前目标太明显了,她也不想帮人不成反而害了自己。
她身上带着火柴,很快找到一处被风的土坡。手脚麻利的用石块搭一好个土坑,放好木头树枝,点着火,再将准备好的陶罐架在上面,一回生二回熟,这一次显然速度了很多,很快就熬了满满一锅粘稠的稀饭,应该够老爷子吃一天了。
拿出早上弄湿的挎包,鱼先拎在手上,把陶锅放进去,拎着布袋,这样不烫手。经过一片野草边上时,陈思停下脚步,想着帮人帮到底,蹲下身子,手心花朵胎记对着其中一颗草叶子上,一点点灵气从手心中再次出现,汇入到草叶中。。。很快原本有些冻蔫了的草叶变得碧绿葱郁,慢慢的叶子的尖端渗出一小滴灵液,在滴落下之前,陈思就将陶罐放到下面,及时接住了。再用勺子搅拌搅拌。
再次回到茅草屋前,陈思在外面打了声招呼,得到老爷子应允,才推开门帘走了进去,屋内挺空的,没有什么物件,只一张破木床,靠在墙边,床上躺着的老人,慢慢坐起身子,身材干瘦,脸色蜡黄,不时的还咳嗽几声,记忆里一直挺直的背脊,似乎也佝偻了几分。
陈思是个不善言辞的,在老爷子审视的眼光中,更不知道说些什么,秉着少说少错的原则,她将陶罐放在床边的破凳子上,拿着缺口的陶碗,装好一碗稀饭,递到老爷子手上,说道:“吃吧,多吃点才能养好身体,我给您这边留了几斤米,您藏好,我不方便过来,这会儿要走了。”说着就朝门外走去,走到门边想了想,回头又说道:“您不要有压力,我就是觉得这年头都不容易。”语毕、掀开门帘捡起地上的粮食跟鱼,准备回知青点,刚走出两步,屋内传出嘶哑的声音:“丫头,谢谢。”
陈思顿了顿下脚步,没有说什么,只是轻勾起唇角,再次迈开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