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中运动会办的很热闹。
学校允许同学在操场上吃零食,于是平时用来装课本的书包,挤着满满当当的薯片巧克力。
边景换上了运动裤,从女生堆里挤过来,手上拿着不少吃的。
他扔给小辞一包咪咪虾条,“太阳这么大,你怎么不打把伞?”
小辞的皮肤很白,被日光一照,都快反光。
女生堆里打伞的多,人人一把,男生打伞的少,挤在一堆看漫画书,或者发呆。
边景坐下:“待会儿运动会结束,去不去看一个好东西?”
小辞:“不去,我回家。”
边景:“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聊啊,每天除了上学就是回家,没其他活动吗?你家有天仙还是怎么的?”
小辞:“我哥哥在家里等我。”
边景诧异:“你还有个哥哥?”
小辞点头。
梁飞飞挤过来:“你不知道江小辞哥哥啊?”
边景:“他又没说过,我怎么知道?”
梁飞飞:“我靠你居然不知道江谣,二中曾经的风云人物啊!就算是毕业了,学校里也还有他的传说。”
边景:“哈哈哈哈你有毒吧,什么传说?”
梁飞飞:“二中以前的校草,没听现在那帮女的成天抱怨吗,说江谣毕业之后,学校里全都是歪瓜裂枣——除了江小辞。”
边景不屑:“切,我也很帅的好吗。”
他读二中的时候,江谣已经毕业了。
边景是外校考进来的学生,对二中不太了解。
听梁飞飞一说,他顿时对小辞的哥哥来了兴趣。
“那我们什么时候去你家玩儿,你带我见一见你哥。”
小辞不乐意:“他很忙。”
边景:“你不是说他在家等你吗?”
梁飞飞:“别说了,下午去唱歌不,三点多运动会就结束了,没地方去。”
边景:“多叫几个人,我钱不够,唱歌的钱平摊啊。江小辞,你跟我们一块儿去,就晚一天回家,你哥不会说什么的。”
梁飞飞又去叫了几个篮球队的朋友,六班和八班的都有。
一个小平头,一个脸上有胎记,还有几个胖胖瘦瘦的,一眼望去全是大众脸,小辞记不住。
边景钻进班里,拍了下邓杨杨:“喂,你老公要去唱歌,你去不去?”
邓杨杨锤了他肩膀:“你有病呀!”
边景嘿嘿一笑:“我这是偷偷来给你打报告的,跟江小辞一块儿去的还有好几个女生呢,你不怕他被其他女的钓走啊。”
邓杨杨:“你再这么说话,我以后不理你了。”
边景勾着他肩膀:“朋友一场,我帮你追人啊!”
邓杨杨:“神经病……我又……”
边景:“你又不喜欢江小辞?你拉倒吧,眼珠子都快掉人家鸡.吧上了,我看看你长了鸡.吧没?”
邓杨杨恼羞成怒,在教室里狂追边景,书本一本接着一本被砸在边景身上,最后边景被砸痛了,一边笑一边骂,抓着邓杨杨的手腕:“你少来啊!”
邓杨杨“呸”他一声:“下流!”
边景勾勾手:“晚上还有更下流的东西呢!”
小辞给江谣发短信,说自己晚上和同学聚会,不回来。
江谣收到短信时,正在跟老胡两人吃方便面。
他眉头一皱,老胡问他:“怎么了?”
江谣:“我弟下午不回来,去跟人唱歌了。”
老胡:“看你这张寡妇脸,我还以为我得绝症了。”
江谣:“滚边儿去。”
老胡收了泡面盒,扔到西湖景区地公共垃圾桶。
他回来时,江谣还在发脾气。
老胡心里乐道:这狗脾气十年如一日的差。
“我的小公主,谁又惹你生气了。”
江谣扔了手机,闭上眼:“我睡觉,别烦我。”
老胡:“不就是小辞不回家吗,你气什么?人家这么大了,还不能有个自己的交际圈。你跟他一样大的时候,天天在外边儿跟人家浪,KTV、游戏厅还有酒吧,什么地方没去过啊?”
江谣扯了自己的眼罩:“能一样吗?”
老胡整理柜台:“有什么不一样,你不是总希望你弟快点儿长大吗,他现在长大了,反而是你不肯放手了。”
江谣拿出手机噼里啪啦打字:晚上在哪儿玩?几点回来?
“叮咚”一声,小辞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。
边景在前台付了钱,开了一个大包厢,有上下两层,四个液晶电视。
小辞回复江谣:银乐迪。
江谣:西湖边上那个?
小辞:延安路上的。
江谣:几点回来?
小辞:不知道他们玩到几点。
江谣烦躁的“啧”了一声:你就不能自己先回来吗?
小辞的短信很快来了:哥哥想让我先回来吗?
老胡在一旁适当的提醒:“别管太过啊,人小辞现在的年纪叫什么,叫青春叛逆期。你管的越多他越烦你,最好就是放任不管。”
江谣:“什么叛逆期?我怎么没有叛逆期?”
老胡心想你叛逆的时候你妈都瘫床上了:“我们那时候什么条件啊,有资格给咱俩叛逆吗。”
“帅哥?给个电话吗?”柜台前,卖珠宝的年轻女孩问老胡要号码。
老胡:“美女,电话不给哈,我老婆看着呢,咱俩在育儿的问题上产生了严重的分歧。”
他无比熟练的拉开玻璃柜:“紫水晶手链要买吗,传说中的桃花运神器,戴上之后,只错过老胡一个,但千千万万个老胡在后面站起来了!”
年轻女孩儿被他逗得咯咯直笑:“你真好玩儿,我是真的喜欢你,不然我们试试嘛~”
老胡撑在柜台上对她笑:“卖艺不卖身。”
年轻女孩嘟着嘴,买了条紫水晶手链去。
看架势还不罢休,下次得继续来。
江谣这个珠宝店很受年轻人欢迎,开在西湖边上,虽然租金贵,但是客流量大。
整一条街有五六家珠宝店,只有江谣店里率先提出了一个“某某神器”的概念。
这个概念在零几年的时候还没出现过,很新潮,一瞬间就抓住了年轻人的猎奇心,来买什么“桃花运神器”、“恋爱神器”、“表白神器”……东西不贵,就一百多块钱一串,一天能卖几十条。
江谣瞥了老胡一眼,冷笑:“就你这张狗脸还有人看得上的。”
老胡靠在柜台:“怎么就狗脸了,哥这张脸非常帅好吗。你不觉得我看店的时候,店内的营业额都高了不少吗?”
江谣懒得理他,在短信里通知小辞:我晚上八点下班来接你。
小辞发了个“好”过去,把手机合上。
边景凑过来:“一路都在看手机,怎么回事儿,你有情况啊?”
小辞把手机塞口袋里,进了包厢就找了个安静地角落坐着,听一群人鬼哭狼嚎。
梁飞飞起哄大家拿箱酒来喝,瞬间得到了几个男同志的赞同。
不顾女生们的反对,开了酒之后,每个人都要喝一杯。
第一次喝酒的女生还有一杯倒的,小辞看了眼黄澄澄地啤酒,拿在手里,边景坐在他身边,豪迈的喝了一杯下去:“喝过没?”
小辞:“没。”
边景:“那你尝尝,喝下去很爽的。”
小辞看了眼边景,觉得他“爽”的像个傻逼,而自己没有当傻逼的兴趣爱好。
他放下酒杯,过了会儿又拿起来。
小辞喝了一杯之后,边景给他鼓掌:“牛逼!感觉怎么样?”
小辞:“苦。”
说了个“苦”字,可能还不够,他又补充“难喝”。
唱到六点,住校生要回校,包厢里呼啦啦走了一半人。
边景喝的头晕,但没忘记自己来的目的,拽着梁飞飞,神秘兮兮地出了包厢。
小辞冷淡地开口:“我不能走太远。”
边景:“不远不远,就在楼下。”
银乐迪楼下有一片老城区,边上是儿童医院,中间是一条银杏道。
大车开不进银杏道里,边景下楼时,外面天全黑,路灯亮成了一片,把角落里的蜘蛛网也照了出来。
一行七人,除了小辞、边景和梁飞飞,跟上来的还有邓杨杨,小平头以及胎记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