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面那只青蛙一抽一抽,小辞听到他们的声音,就像听到青蛙叫一样。
呱呱呱呱,毫无美感,而且烦。
他从栏杆另一头翻过来,回到了自己家。
“哥哥,他们还亲嘴。”小辞靠在江谣肩膀上。
江谣掐着他的脸:“你看了多少?”
小辞老实回答:“我觉得烦,就没看了。我怕他们把江谚吵醒。”
“这就对了,以后也不准去看,听到没?”
“哦。”
小辞说:“哥哥,他们为什么亲嘴?”
江谣被他烦死,把小辞摁在棉被里:“你这么想知道,你也去亲他啊!”
小辞:“我不想亲他。”
江谣摸着下巴看了一会儿小辞,以防小辞走上歧途,决定担起一个做哥哥的责任,给小辞上一课。
“亲嘴不能随便亲的知道吗,你喜欢一个人,你才能去亲她。”
小辞直白地回答:“我喜欢哥哥。”
江谣大言不惭:“这是必然的,你敢喜欢别人?把你腿打折。”
“但是。”江谣话题一转:“你的喜欢不是亲嘴的喜欢,等以后长大了拉小姑娘手了你就知道什么是喜欢了。”
小辞缓缓地躺在床上,固执的重复:“我喜欢哥哥。”
江谣冷笑一声:“还喜欢,你他妈的,之前不是恨死我了吗。”
小辞心想烦恼地想:我恨死你了,我也喜欢死你了。
江谣满怀心事的躺下。
他以前就觉得蒋青山跟刘阳的相处方式怪怪的,但是没想到他们俩是这个关系。他很没有道德地回忆起刘阳平时的行为,越想越觉得合理。一个男人,干什么不好,一定要去服装厂上班,做女人的活计。说话也温温柔柔,生气了也不红脸。
江谣把双手当枕头用,三观都被重组了:刘哥居然是同性恋。
“同性恋”这三个字,对江谣来说,陌生的就像“钱”一样。永远也摸不着,看不见,远在天边。
他胡思乱想,这一夜都没睡好。
江谣打了个哈欠,睡眼惺忪。
四毛嘿嘿笑:“昨晚去哪儿浪了?睡了一早自习。”
江谣翻开书:“上午谁的课?”
四毛看了眼黑板:“两节思想政治,两节数学。靠,要死了,这学期的排课太不合理了!”
江谣:“有什么不合理,都初三了还不努力,你想去读职高吗?”
四毛:“我无所谓啊,职高也行,我反正不想读书了,去职高学一门手艺,到时候出来帮我爸,就在他店里修车。”
他:“我跟你又不一样,你肯定要去重高的吧。”
江谣写了一行字:“嗯。”
四毛:“你说学校里的保送名额有没有你的?”
江谣:“随便。我自己考也能考上。”
四毛趴桌上:“我说我们学校压根就没有保送名额吧?”
江谣的初中,就是一个小区初中,民办的,连公办都算不上。
读书的都不是本地人,大部分学生的下场就是读完初中就辍学打工。
师资力量奇差无比,想要从这个鸡窝里飞凤凰,难上加难。
四毛:“咱们初中的年纪第一,放到市里面真不够看,能排两三百名,你说读起来有啥念头啊?”
他瞥了眼江谣:“你不算啊,你是个奇葩。学校都恨不得把你当宝供起来,咱们这个山头要是能飞个金凤凰,必须非你莫属了。”
话音刚落,范甜从走廊嘻嘻哈哈的路过。
班里有些人受不了她张扬的笑声,但是也不敢跟她反抗,只能捂住耳朵管自己看书。
范甜来他们班只有一个目的,就是来找江谣。她校服外套系在腰上,显得她的腰细细的,靠在窗口,嘴上涂了一层厚厚的唇膏,淡淡的樱桃色让她看起来少了几分戾气。
“江谣,听我哥说你在溜冰场打工,带我去玩儿一下呗。”
江谣:“我是去工作的,不是去玩的,你找其他人。”
范甜不依不饶,踹了一脚门:“带我去吧,我又不给你添乱。”
江谣冷道:“上课了,站门口烦不烦?”
“嗤。”
四毛对江谣比了个大拇指:“牛逼,哥,全校只有你敢这么甩范甜脸子。看来恋爱使范甜智商下降。”
范甜人已经走了,四毛打开书,悄悄地跟江谣说:“江谣,范甜已经不是处女了你知道不。”
江谣对这些传闻丝毫不感兴趣。
“就今天早上,我还看见范甜跟她那个干哥哥在校门口亲嘴儿,光天化日,啃得口水直流,也不嫌丢人。”
丢人?范甜不会觉得丢人,只会觉得大出风头,觉得自己社会。
“你说她嘴上那一口唇膏怎么咬的下去啊,吃了都会中毒吧。”
江谣揍了他一巴掌:“你他妈烦不烦?”
一天之内,两个人在他面前提起“亲嘴”了,江谣自己都听烦了。
他想起范甜那一嘴猪油似的唇膏,又想起小辞薄薄的唇,不由担忧起小辞的未来:他以后不会找这种女生亲嘴吧?
江谣觉得自己操心这个,跟他爸似的,把自己雷到了,连忙甩甩头。
下午,郑景行联系了江谣,让江谣把小辞带到公安局拍照,然后办身份证。
他给小辞的户口已经办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