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女洗手间你也要跟着进去吗。”
傅谌明的话直接把他问噎到了，卡特懵在原地，尴尬笑了笑：“女士洗手间确实不能进。”
他面无表情：“孟上士在店门口等你们，你先去吧。”
“好的，多谢上尉。陈医生，洗好就快点过来吧，我们在店门口等你。”卡特拍拍她肩膀，“知道了吗。”
“唔，知道了。”陈燃双臂环胸，人向后背脊靠着墙壁，朝着卡特弯嘴笑了下，“你先去吧，刚好我和上尉有话要说。”
“好的。”卡特很快离开。
“有什么话。”傅谌明脸色不变，黑眸紧紧揪住她的脸颊不放，继而开口，“可以过会儿再说，先进去洗把脸冷冷。”声音压抑沉重，陈燃从来没听过他这种语调。
陈燃嘴边笑意淡下来：“说真的，我有点想吐。”
“进去解决。”他语气冷硬酸刻。
“也不是真吐，就是脑袋要炸开来一样。”她脑袋弯着，嘴角又弯起来，眼睛醉醺醺地泛着光，“上尉先生能帮我揉揉脑袋吗，头疼。”
“头疼还喝那么多。”
“不不不，我就喝了那么点，吃了好多肉，就有点反胃儿了。”她咧嘴蠢笑起来。
“……”他长呼一口气，直到将那些负面情绪全部压下去后，才敢盯着她，“陈燃，你确实喝高了。”
“噢我没有。”陈燃垂下脑袋，把手揉了揉眼睛，嘴里嘀咕，“我没有，真没，我先进去洗把脸。”又揉了揉眼睛。
“进去吧。”
“您不扶我进去吗。”
“……我不会进去的。”
她哈哈两声：“进来吧，反正没人。”
这家伙喝醉了也不忘记来恶作剧他一下。
“那我进去咯。”她果断转身，脚步却变得踉踉跄跄，差点整个人栽下去，在傅谌明抓住她之前人已经自己稳着站好了，她笑得悻悻然，“还好没摔，等等我啊，别先跑了。”
站她身后的男人慢慢收回手，他长出一口气来，接着人背向后靠着墙壁，等她会儿。
大概五分钟，陈燃走出来，先朝着傅谌明傻咧咧咧嘴笑了下，再甩了甩自己手里的湿大衣：“本来想用衣服擦脸的，没想到沾了很多水，有点冷我就脱下来了。”
现在她就穿着一件薄白衬衫，而且阿维迩国已经在转冬阶段，陈燃觉得自己冻到要死。
男人拧眉：“去车里。”
“上尉您真不会体贴小姑娘。”陈燃把自己的小拳头呼过去，狠狠地砸在他胸口，“踹死你！”
“……”不痛不痒。
傅谌明站得笔直，垂头盯着她那小脑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嘀嘀咕咕发牢骚，别人看起来倒像傅谌明欺负她一样，明明是陈燃经常压榨他。
男人脸色无奈，把黑大衣脱下来披在她脑袋上：“穿好，我们该走了。”
“嗯，好。”陈燃很乖地把大衣裹紧脑袋，像大人下班来幼儿园接孩子的场景。
傅谌明心想，如果平日里也这么乖乖听话就好了。
转身准备走，衣角却被她轻微拉住，男人扭头下去，看见她瞳孔深处那抹熏然惺忪的淡雾，淡红色的嘴唇微微翕动，在说着什么。
“我三岁的时候被他们丢在孤儿院……在孤儿院生活了十年，其他小朋友都被领回家了，就我没有，你们是不是都不喜欢我，都觉得我很丑……超级不好看……”她双手捂住眼睛，死劲地揉了揉，“我的确不好看，脑子还有病，可我也想有个家啊，我从城市到瓦尔达，再到了这里，不累的，但真的好累啊……”她拼命地揉眼睛，声音颤了两个音。
“很累吗。”他问。
“嗯。”她点头，“曾经也想过就这么过着吧，或者就那么消失吧，但我没那勇气……我没办法，对我自己，我没办法，我对傅谌明也没办法，我以前好像见过他，我好像喜欢他，我好像……好想和他变成家人。”
傅谌明轻微抿嘴，手臂伸过去将她整个人，紧紧地把她全部都圈在胸膛里，巨大掌心包围了她的后脑。却忽然不自觉地弯下脖颈，咬住了她的嘴唇，继续本能地用舌尖与其轻细厮磨。
陈燃显然快被吻得呼吸不过来，可她依旧紧紧抓住他的头发，把他往自己怀里死死塞着。
双方却在无声无息的亲吻里忽然停止，陈燃依旧醉迷地注视着他热烈目光，直到最后终于正常呼吸，她弯嘴笑起来：“先生您吻技真性感。”
接着她人倒头就睡。
傅谌明抱住她，将视线错到一边，眼眸暗光隐隐攒动，有那么一瞬间，傅谌明竟然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