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宇在床上混这么久,倒是第一次听见这样借口,一下子被气笑了:“小可爱,你现在羊入虎口,我劝你安分点,一会儿我就轻点。”
喻安然咬了一下嘴唇,眉头也皱了起来。苏宇见状,笑道:“害怕了吧,怕就乖一点.......”
“不是,”喻安然眉头还是皱着:“方老师说,不能说脏话。”
“......”
苏宇愣了半天,也不再装狐狸了,一把按住喻安然的手:“管你的是装可爱还是真傻白甜,今天没什么可说的,你自己送上门来,你自己也应该清楚。”说完又哄似的:“跟着我,保你享受。”
苏宇作势就要吻下来,喻安然此时看着苏宇慢慢放大的脸就觉得胃里恶心。
喻安然感觉到苏宇舔了舔他的嘴唇,然后撬开他的牙关,胃里一阵翻腾,心里更是憋屈,不管三七二十一,牙关一合,咬了苏宇的舌头。
苏宇被这一咬吓得浑身一颤。
“我.操!”苏宇一下子挺直了腰板,对上喻安然不屑的目光,下一秒,一个巴掌就甩在喻安然的脸上。
“啪!”非常响非常亮的一记耳光。
“你什么玩意儿!”苏宇骂道。
喻安然的脸瞬间火辣辣地疼,那种疼,像被针扎了似的,瞬间钻进五脏六腑,最后直冲心脏,疼得整个心都一缩。
喻安然小时候,就算他撕破了喻远道重要的文件,摔碎了冯馨几百万的古董花瓶,剪了喻扬喻清的作业,也没人打过他。
这是喻安然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打。
被打了一巴掌的喻安然身体好像被这一巴掌把魂抽了出去,瞬间轻飘飘的,目光都滞住了,失去光彩的地看着苏宇。
“我说了,你乖乖听话,什么都好说,”苏宇根本不在意喻安然是什么神色,脸色极差,“你一个大学生,打个游戏几个钱,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,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。”
结果苏宇一说完这句话,喻安然眼睛一下子红了,眼泪止跟瀑布似的淌出来。
苏宇还被喻安然这一遭下吓了一跳,不过转而又满意起来,拍拍喻安然的脸:“听话啊。”
喻安然没回话,还是哭,但没哭喊没吆喝,就是眼泪哗哗地流,就几句话的功夫,整个脸都湿了。
苏宇见他不说话,以为镇住了他,又笑着挺直了身子开始脱衬衫。
却就在此时,喻安然突然从苏宇身下爬了出来,苏宇还没反应过来,就看见一个黑乎乎地东西朝自己的脸飞了过来。
苏宇赶紧一闪,一个床头摆件,“啪!”得一声,就摔在墙上,玻璃底座碎了一地。
“靠!”苏宇为之一震。
话音刚落,只见喻安然两只胳膊一阵乱抓,抄起床边的立式台灯,举起来就往苏宇身上砸。
苏宇吓得从床一边滚到了另一边。
接着什么都过来了。什么小雕塑,装饰挂件,最要命的还是各色陶瓷和玻璃的花瓶。苏宇是个喜欢捣鼓装潢的人,这是他的爱好,他也喜欢收藏格式不一样的摆件,现在他却后悔莫及。东西被摔了心疼不算,这要挂彩了,那才要命。
喻安然就把一屋子的摆件全都砸完了。
等砸得差不多了,喻安然又开始把书砸过来。苏宇心里又恼又心疼,想自己在家弄这么多东西干嘛。
书砸了两本喻安然就停下来了,觉得好像书没什么杀伤力似的,目光在屋里四处瞟。
苏宇也不由地随着喻安然的目光四处瞟了一遍,心里大舒一口气。
此时苏宇早就从床上下来了,衬衫就只有两颗扣子是扣着的,配着捎带惊慌地神色,显得有些狼狈。苏宇摸了一把头发,走向喻安然:“我看你这下还砸什......”
“么”字还没说话,就见喻安然蹲下身,从地上捡起一片细长的东西。
那是一只玻璃花瓶的瓶颈部分,此时它不但细长,还很锋利。
喻安然去捡的时候手被锋利的边缘划破了,血慢慢从指缝里慢慢地流出来,滴在地板上,但他好像没感觉似的,把新武器攥在手上对着苏宇,吊着两行眼泪,然后慢慢地走过去。
苏宇傻了。
“喻安然!”苏宇喊道:“你干什么!给我放下!”
喻安然还真停了一下,看着苏宇,眨了眨眼睛,又眨出不少眼泪来,然后又往苏宇跟前走。
苏宇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。
其实苏宇是完全可以冲过去和喻安然斗上一番的,但无奈他其实只是个想风花雪月的纨绔子弟,从没想过会在床事上还有血光之灾,且十分爱惜性命和他的脸,此时看喻安然的样子完全不是求生状态,只是想弄死他,心里不害怕那才是假的。
苏宇一想,三十六计,先走了再说。趁着喻安然还没上来,开门想要出去,但拧了两三次也打不开,才突然想起自己上了反锁。
等他慌张地打开反锁,喻安然已经逼近,悄无声息地,苏宇只觉得肩膀一痛,瞬间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。
苏宇几乎是夺门而出。
苏宇很快就跑没影了,周围瞬间安静下来,吓跑了苏宇的喻安然,却突然呜呜哭起来,哭着哭着,声音越来越大,跟个三岁的孩子似的,整个人肩膀都哭到一抖一抖的。
喻安然站在原地哭了好一阵,因为头还有感冒的昏沉,渐渐没有了力气,只觉得大脑缺氧地发紧,渐渐地,也就不哭了,只抖着肩膀。
又抖了一会儿,喻安然把手里带血的花瓶碎片扔在地上,直接拿袖子擦了擦鼻涕和眼泪,然后走进浴室用清水冲洗了血渍,又拿了一条毛巾为自己包扎了一下伤口。
等做完这一切,喻安然低声呜呜地回到房间,看到苏宇丢在床上的外套,快步走过去扔在地上,抽泣了两声,自己掀开被子慢慢地爬上床,躺了进去。
他还发着烧,他很累,也很困,更委屈难受。他现在只想睡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