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辉扬诧异地开口:“不是?说好?你?去崔明亮那里……”
沈翼天冷着?脸转过头看蜂拥过来的记者:“没用了,不用躲了。”
钟辉扬愣了一下,随即似无?奈又似洒脱地叹了口气,伸手握住沈翼天的手,与他十指相扣。
司机开车,赶紧逃离这?个是?非之地。
沈翼天转脸看他,道?:“本来我已经甩开他们了,你?怎么又跑出来。”
钟辉扬吐个舌头,翻个白眼看着?车子?顶棚道?:“你?半天不出现,我怕你?出事啊,你?还晕机。”
沈翼天无?奈,另一只手伸过来,揉揉钟辉扬的头发,叹息:“你?啊……”
彼此都牵挂到这?个地步,几乎要失去了理智。已经箭在弦上,还要怎么隐瞒?
钟辉扬一回公司就去见钟鹏程。
钟鹏程正?跟方建国?在办公室聊天,听到敲门声,以为?是?宋夜或者助理,随口道?:“进来。”
钟辉扬进屋,看见满面笑容的方建国?,犹豫了一下,走到屋子?中间,向两人?问好?:“爸,方叔叔。”
方建国?的笑容在看到钟辉扬的时候一下子?变得很淡,挂在嘴角要掉不掉的:“嗯。”
钟鹏程道?:“刚回来?”
钟辉扬道?:“嗯。我有事要和您谈,是?私事,能不能……”
钟鹏程看一眼方建国?,后者一副雷打不动?的样子?坐在沙发上,只好?道?:“你?方叔叔不是?外人?,你?有事直接说吧,不用顾忌。”
钟辉扬犹豫了一下,欲言又止,最后道?:“我还是?等会再来吧。”
他转身欲走,却听到方建国?的声音:“小辉,是?想说你?和你?‘男朋友'的事么?”
男朋友三个字被对方刻意咬得很重,带着?戏谑和不甘的情绪。钟鹏程和钟辉扬同时惊讶地转头看他,方建国?翘着?二郎腿,姿势随意地坐在沙发上,指间夹着?的烟袅袅地散着?出来,笼罩着?他的眼神。
钟辉扬咬牙,转身冲两个人?道?:“方叔叔,我是?对不起方岚,但是?这?次我们在巴黎见过了,她已经原谅我了。”
方建国?平素圆乎乎一团和气的脸此时依然带着?微笑,却莫名地让人?发冷:“是?么?跟叔叔说说,你?跟你?那个男朋友是?真的假的?”
钟鹏程握紧双拳,放在身侧,猛然吼道?:“钟辉扬!你?给我有点分寸!”
钟鹏程的意思很明白:家丑不可外扬,你?的事别管真的假的,不要给外人?说!
钟辉扬略为?难地看了钟鹏程一眼,目光转向方建国?,道?:“方叔叔,我尊敬您,所以我不会瞒您。我跟沈翼天……是?真的,我们……在一起了。”
“啪”的一声,钟鹏程手边的精致烟盒被他扔到地上,香烟散落一地。
屋子?里很安静,过了一阵,方建国?把手里的香烟掐灭,扔进烟灰缸里,扬起笑容,轻轻鼓掌。
方建国?边鼓掌边道?:“不愧是?我曾经的女婿,真有骨气,什么话都敢说。”
钟辉扬咬着?唇,直面方建国?阴冷的目光:“但是?我跟方岚在一起的时候,我敢说,除了订婚宴那一次,我绝对没让她受过委屈。”
方建国?哈哈大笑起来,仿佛听到了全世界最好?笑的笑话:“哈哈哈……那一次,还不够?还想让她受多?少委屈?”
他声音很轻,甚至因为?笑声而?有点柔软,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。
钟辉扬垂下头,不说话了。这?事他只能祈求当事人?原谅,若人?家不原谅,他也没办法弥补。
方建国?放下腿,拍拍身边全身僵硬的钟鹏程的背:“老钟啊,你?可养了个,好?,儿,子?,啊。”
方建国?派头十足地开门出去,跟钟辉扬擦肩而?过。
钟辉扬看钟鹏程。
钟鹏程看着?地面上散落的香烟。
良久,钟鹏程道?:“你?出去吧。”
钟辉扬:“爸,我……”
钟鹏程猛地抬头,大吼一声:“出去!”
钟辉扬:“……”
他转身,快步走出门。
沈翼天跟崔明亮在隔壁会议室里,钟辉扬进门,看到沈翼天,刚才?在父辈们面前挺直脊梁的力气仿佛一下子?被抽光。
沈翼天快步上前抱住他,钟辉扬把头埋在对方肩窝里,低声道?:“我们开新闻发布会吧。”
崔明亮在一边欣慰道?:“钟总你?终于要澄清了啊,我找人?写发言稿。“
钟辉扬声音闷闷地传出来:“不,我要公开出柜。”
崔明亮:“……也行,加工资,我继续写发言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