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，陈声循着生物钟转醒。
起床洗漱后来到客厅，沈淮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。
“沈先生早。”
陈声尴尬地跟对方打个招呼，不能确定沈淮对昨晚发生的事还有没有记忆。
沈淮抬眼，折起报纸，面色自若：“早。”
看来是不记得。
陈声偷偷松了口气。
沈淮今早看起来十分悠闲，先是让助理订了一份早餐送到，又难得神色缓和地问了陈声一句。
“早餐，要吗？”
“啊？”陈声愣了一下，捏捏耳朵，“可以。”
用过早餐，沈淮迟迟没有出门，他用咖啡机给自己磨了一杯咖啡，慢慢地品尝。
陈声回屋一趟换好衣服，再出来看到沈淮还在，惊讶了一下：“沈先生今天休息吗？”
沈淮稍稍侧目，懒懒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陈声抓了把头发，尽量不去想昨晚的事情：“那我出门了。”
陈声跟沈淮打过招呼，背后顶着对方冷淡的视线，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出了公寓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，但被对方周身的气势一逼，心底就会莫名升起些惧意。
暴雨过后的江城天气出奇地清新干净。
陈声昨晚在手机上勾选了几个招兼职的工作，循着地址坐上地铁，打算在今天一个个看过去。
其中江城游乐场招人最多，尤其盛夏来临，游乐场开通了水上游乐项目，先前招到的一些临时工贪凉，都找关系把工作换到了水上游乐，于是扮玩偶跟小丑的临时员工迅速锐减，哪怕日薪提了两倍，也鲜少有人会来应聘。
陈声的到来解了招聘经理心头的一大难题。
经理看过他的身份证，笑问：“是大学生出来做兼职？”
陈声摇摇头，皱眉问：“不是大学生不可以？”
经理摆手，拍拍陈声的肩膀说：“正式工的话肯定是本科优先，不过兼职嘛，只要你对这份工作怀有热忱之心，肯吃苦不怕累，肯定是可以宽限下条件的。”
他跟陈声说了一些要求，又提出三天试用期，如果表现良好，就可以留下。
陈声对此没有意见，可经理却又盯着他的脸，无不遗憾说：“扮玩偶到底可惜了点儿，但你学历不够，不然就凭你这张脸，要是能转成正式工，去科技组那边做个话剧演员，肯定能火。”
像是诸如此类的话，陈声在这两年里听过不少，笑吟吟说：“得，要不经理先给我留个位，等我去进修个大学回来。”
经理哈哈大笑。
虽说才下过雨，可江城的气温依然节节攀升，陈声在游乐园扮了一天熊大，中午领到一份免费盒饭，到了下午，经理转给他两百块钱。
摘下头套时，陈声满身大汗淋漓。
谢过经理，陈声回家的路上吹了些风，有点儿头重脚轻。
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，仔细想了一路才记起，他是忘了问沈淮能不能在公寓做饭了。
只是不清楚对方这会儿还在不在公寓？
解锁安全门，陈声推开门，见沈淮正站在落地窗前讲电话。
或许是听见声响，沈淮淡淡地回过头，夕阳的薄暮撒在他英俊的侧脸。
——真他妈帅。
陈声心道。
沈淮却皱起眉心，挂掉电话向他走来。
陈声迷茫地抬起头：“沈先生？”
沈淮伸手，手背贴上他的额头：“你的脸很红。”
陈声心头一跳，傻了似地问一句：“您在做什么？”
沈淮收回手，插进口袋，淡淡地起抬眼，说：“你发烧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