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谢郬胆大?包天,而是她身上的钱快见底了,虽说也?能撑到京城,但如果能多点儿,路上不就更宽松些?。
符延东在谢郬伸出的手上盯了好一会儿,大?概他从来没遇到过像谢郬这种当面讨赏金的人。
“哼。”
符延东没同意,也?没拒绝,用一个冷冷的‘哼’来回答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哼完,符延东便转身离开,谢郬喊了他一声‘喂’他都?没有回头……然?后,他就踩在了两块牛杂上,脚下一滑,身子往后倒去。
谢郬喊他就是要提醒他地上有东西,小心滑倒。
她腹部有伤,不能用力?接,于是用了个太极的手段,借力?拖力?,把原本?只是小摔一下的符延东整个人往后拖了拖,让他的后背倒在谢郬撑起的大?腿上。
这样姿势虽然?有点不雅,但好歹没摔到屁墩儿。
两人一上一下的对望,如好些?坊间话本?中描绘的英雄救美画面如出一辙,只可惜,符延东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爷们,要是个美人,这画面定然?还?要更唯美些?。
符延东弹簧一般从谢郬怀中站起身,气急败坏看了一眼自己?的鞋子和地上被他踩扁了的两块羊杂,厌恶至极的愤然?离去。
于是,谢郬便看到地上掉的一只钱袋,玄色金钱纹,看着就很富贵。
看来这赏金,天都?觉得应该给?她。
这么想着,谢郬脚尖一勾,那只钱袋便落入谢郬手心,回到船舱翻看了一下,对里面的金额还?是比较满意的,两张千两银票,三锭二十两的纹银,还?有一根像是小孩儿端午那几日戴的五彩绳,看着有些?年头。
而等到符延东发?现?自己?钱袋子没了的时候,他已经从船上下去,快到京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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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郬拿了人家的钱袋子,生活又滋润起来,顺便还?有余力?帮那老和尚在船上请了个大?夫看脚。
下船的时候,一老一小两个和尚特?地在码头上等谢郬下船道谢。
“施主恩情,老衲无以为?报,今赠签一根,若施主今后有难处,可往白?马寺寻老衲。”
谢郬看着手里那根只有半掌长短的木签,上面一个字都?没有,若非有点底色和烫金银杏的花纹,谢郬都?怀疑这是不是老和尚在船上自己?削出来敷衍人的。
“我有难处可以去白?马寺找你,你会帮我解决吗?”谢郬问老和尚。
老和尚说:“老衲会为?施主占卜吉凶。”
谢郬:……
就很无语。
可不管怎么说,这也?算老和尚的一片心意,谢郬还?是有礼谢过,看着他们师徒二人一瘸一拐的相依前行。
她将木签放进捡来的钱袋子里,只觉得这趟从江南来的水路见闻有些?奇特?,不过这世?间的事情,本?就不可能千篇一律,人活久了见到什么都?不奇怪。
从船上下来,谢郬雇了匹马,径直奔向城中。
她离开京城的时候,正是京城最为?混乱的时候,时过境迁,如今京城已经恢复如从前,没有兵荒马乱,方能一片祥和太平。
谢郬骑马走在繁华的马道上,看着人声鼎沸的街景,再想想边关萧条的景象,尽管不愿意承认,但谢郬还?是挺想念京城的喧闹繁华的。
没有直接回将军府,谢郬直奔天香楼吃肘子。
天香楼依旧客似云来,如今谢郬再不用藏头露尾,可以用谢郬的名字行走,便没去二楼雅间,直接坐在天香楼一楼大?堂中。
大?堂里人多嘴杂,谢郬特?意选了个角落里坐,仍然?能听见旁桌那些?高谈阔论,那些?家长里短、
“哎,你听说了吗?谢家嫡女救驾有功,竟然?愿意牺牲自己?的女子名节,假装入宫为?妃,就为?了帮陛下抓住那些?个乱臣贼子。”
“听说了。这个谢家嫡女可真不简单,当然?了,最不简单的还?是谢家,可真是忠君爱国,为?了替陛下效劳,连女儿的名节都?不顾了。”
“那谢家嫡女入宫当贵妃竟然?是假的吗?”
“你还?不知道?自然?是假的!你不记得谢家前阵子刚把嫡女出殡了吗?据说那就是用来掩人耳目,混淆乱党视听的。如今那谢家嫡女好端端的回来了,还?不能说明一切吗?”
“那……她宫里的贵妃,就不做了?”
“不做了!我听说,将军府的老安人和将军夫人一同入宫为?贵妃娘娘向陛下求了退婚书呢。”
“我还?是觉得不怎么信。不过今日将军府老安人做六十的寿,我隔壁张大?人家的姨姐跟将军府好像沾点亲,回头我让我娘子私下里去问问,看到底是不是有这回事。”
“对对对,你让你娘子去问问,问出什么,别忘了跟我们说说。”
“……”
谢郬听到这里,实在忍不住回头去看旁边那桌扯闲话的人。
他们说的救驾的谢家嫡女,不会指的是谢苒吧?
她救了屁的驾,跟人私奔回来,她倒成了救驾功臣?
怪不得蔡氏在给?谢郬的信中一味跟谢郬打招呼,让谢郬看在姐妹的份上,不要计较妹妹的所?作所?为?,谢郬当时还?以为?蔡氏是为?谢苒在边关的事道歉呢,原来竟是她误会了。
原来从谢苒回京开始,蔡氏就为?了她能光明正大?重?新回到人前而编故事。
作者有话要说:三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