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等等。和亲?】
【和谁的亲?谁和亲?】
两人四目相对,谢郬迅速避开好奇的目光,故作轻松道:
【没事没事,谁愿意和亲都可以。】
【我没别的意思。】
【不是想问是不是你?要和亲。】
【我是说,你?可以和亲,别人也可以……】
【哎呀,我真没想问……】
不知道是不是心虚,谢郬心里越是想表现镇定,实际就越慌乱,乱得她都有?点语无伦次,把心里那么点小心思都暴|露出来。
谢郬懊恼不已埋头吃饼,希望能用食量掩盖此刻的尴尬,结果因为嘴里咬了太多饼,嚼不烂,就那么给噎着了。
高瑨见她不要命的往嘴里塞饼子,就知道肯定得噎,早就做好准备,伸手将谢郬下巴托起,亲手将她刚塞进嘴里的饼子给抠出来大半。
“我都没说完,你?在?那紧张什么?”高瑨无奈,将水杯送到谢郬唇边,让她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,见她慢慢把干巴巴的饼子顺下去后才放心。
谢郬刚缓过气就迫不及待解释:
“我没紧张。我有?什么好紧张的。”
高瑨却用一副‘别说了,我都懂’的深情眼神盯着她,盯得谢郬欲哭无泪,指天举誓:
“我发誓,我真的没有?紧张,我就是想跟你?说,随便谁和亲,我都不在?乎。”
高瑨连连点头:“好好好,我知道。”
嘴上?这么说,可他的表情完全不是那么回?事,谢郬崩溃:
“你?不知道。我真不是在?乎这个。”
高瑨继续哄骗般的口吻:“好,我没说你?在?乎,你?多潇洒呀,是不是,才不会在?乎这些,我懂的。”
谢郬叹气:
【明显你?不懂。】
【你?就是误会了。】
“我懂,我没误会。”说完便用满满的宠溺目光看着谢郬。
谢郬扶额,不想说话?:
【还解释不清楚了。】
【算了,随风去吧。】
“你?继续说,你?要跟谁和亲?”谢郬接受被误会的现实问,然后发现措辞还是不对,解释说:“不是,我不是问你?……”
高瑨打断她:“没有?谁要和亲,我只是为了让使臣们有?个正当理由留在?北辽才故意让他们这么说的,要不然他们送了拓跋延就得回?去了,待我们潜入之?后不就少了帮手。”
这么一解释,谢郬才有?所了解,于是更加懊悔自己?那比嘴勤快的脑子了。
“哦,原来你?留了后路,来的路上?你?怎么没说?”谢郬问。
高瑨将吃了一半的饼子放下,斯斯文文的擦了擦手,回?道:
“让使团留在?大定府是以防万一,没想真用到他们就没说。”
“是啊,若是高玥在?民间,使团就用不上?,可如?今他到了二皇子府,贩茶商人的身份接触不到皇室,还真得依靠使团的人才行。”谢郬说道。
“嗯。”高瑨拧眉沉思片刻,忽而扭头对谢郬问:
“现在?你?总不怀疑我要找人和亲了吧?”
谢郬眉心一突,竭力解释:
“这事儿?还没完了是吗?我再重申一遍!”
“我,根本就不在?乎你?要不要跟人和亲!”
“你?是自由的。愿意跟谁在?一起都成,我没意见。”
“真没意见!”
高瑨但?笑不语,用手撑着下巴,静静看着近乎炸毛的她。
“……”
谢郬选择转身离开这个让她蒙受不白之?冤的尴尬之?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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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瑨将大定府中有?使臣的事情说出来后,老张当即表示:
“武威军跟鸿胪寺倒是打过一些交道,也不知他们这回?来的是哪位大人,我过会儿?便乔装去会会他,人多一些总好商量。”
高瑨说:“他们所在?的驿馆附近定然有?人监视,你?不能去。”
老张想想也对:“那怎么办?”
“我待会儿?写个字条,找人悄悄送进驿馆中,让他们乔装到茶行来。”高瑨已经做好决定。
老张对高瑨的身份十分好奇:
“高校尉,你?到底是谁家的衙内,礼部和鸿胪寺的大人,少说也得从三品,正四品吧,你?竟能呼之?即来?哎,令尊真姓高吗?可朝中没几个姓高的公爵侯爷,难道是什么王……趁此机会,你?干脆与老张我说道说道,大家同?在?一条船上?就别瞒着了。”
老张都好奇一路了,谢郬、苏临期、苏别鹤和周放,好像个个都知道这个高校尉的身份,就老张和其?一干下属蒙在?鼓里,便想趁着他召见礼部使臣的机会,将他的身份问个分明,待以后回?朝也好有?个说头。
谢郬和苏临期他们对视一眼,很想提醒老张别问了,人和人之?间的相处还是多点神秘,少点追根究底比较好。
毕竟这一路,老张可没少抱怨‘高校尉’的纨绔习性,深以为耻来着。
“我就姓高,单名一个瑨字。”
高瑨直言,他开始隐瞒身份,主要是担心老张谏言,不敢让他亲身潜入北辽冒险,现在?他已然来了,便没有?隐瞒的必要,再说过会儿?与礼部、鸿胪寺的人见了面,他们都认识高瑨,想瞒也瞒不住。
老张还没反应过来,嘴里念叨着:
“哦,高……瑨。那令尊是……呃!”
老张的声音戛然而止,猛然回?头,鼻子眉毛眼睛嘴巴,全身上?下就连头发丝都写着‘震惊’两个字。
一刻钟后,老张同?手同?脚走出商议密室,看来被打击得不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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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瑨的密令一出,已经在?驿馆之?中逗留十几日的使团沸腾了,礼部侍郎隋健和鸿胪寺卿汪卢整装待发,乔装而出往约定的场所进发。
中途因为要将跟踪在?后的北辽探子甩开,花费了不少功夫,但?总算在?申时前,以买茶客的身份赶到了天福茶行。
他们被人带进密室之?中,在?看见高瑨的那一刻都十分惊讶,赶忙上?前行礼:
“陛下怎可亲自前来,这太危险了。”
高瑨不想多说什么,直接问道:
“质子之?事,你?们近来可有?消息?”
礼部侍郎隋大人恭谨回?道:“是。臣等一到大定府,便开始暗中调查。最?新的消息是,质子殿下如?今投身在?了北辽二皇子拓跋钊麾下,此时应该人在?拓跋钊府中。”
密室中其?他人面面相觑,没想到他们昨天刚查出来的事情,使团的人竟然早就知道了。
谢郬觉得不对,从旁问:
“你?们的意思是说,高玥以质子的身份投在?拓跋钊麾下吗?”
隋健虽不知谢郬是谁,但?见这少年?可以站在?陛下身旁,随意用手搭在?陛下椅背上?,可见与陛下关?系匪浅,丝毫不敢怠慢,回?道:
“是。说来也怪,质子殿下其?实在?这之?前早已从质子府逃离,北辽朝廷这边派兵搜捕至今都未能将之?找到,所以很多人私下都在?怀疑质子殿下已然不在?北辽境内。”
“可质子殿下却偏偏突然自己?出面,主动投身拓跋钊,据说是想寻求拓跋钊的保护,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,赶巧那回?我们以礼朝名义拜访拓跋钊的时候,在?院中遇见一位清冷华贵的少年?,可刚开始我们并不认识,是问了拓跋钊府上?的管事才知他的身份。”
隋健的话?让高瑨陷入沉思。
谢郬总觉得好像有?哪里不对劲似的,她将隋大人的话?从头到尾重新捋了一遍。
以高玥的聪明,他可以逃离质子府,在?大定隐姓埋名,让所有?人都找不着他,又怎么会因为要寻求庇护而主动投靠拓跋钊呢?
他逃离质子府,没有?回?礼朝,可能是因为他通过某种渠道,知道了高茗在?礼朝做的事,他觉得自己?再也回?不去礼朝,身如?浮萍,飘在?哪里都一样。
所以他宁愿跟焉离姑娘藏身舞阳居那种下九流的地方,也未曾寻求过任何人的帮助。
可现在?他怎么会突然对拓跋钊示好,他是受了什么刺激,还是另有?目的?
而拓跋钊之?所以同?意庇护他,绝不可能是单纯的想保护他,定然是要他做点什么的。
一个敌国质子的身份,如?果利用好了,是可以掀起巨浪的。
“我想见一见他,你?们可有?法子?”
高瑨面色凝重,沉思过后问道。
隋大人和汪大人对望一眼,笑道:
“陛下问得正及时,明日北辽皇宫设有?宫宴,据说周边依附北辽的小国皆有?使臣出席,臣等作为礼朝使臣,自然也在?受邀之?列。那样的场合,拓跋钊定会将质子殿下带在?身边,说不定明日就是个机会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一更。
哎呀,见面还要在下章,不过我今天能更出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