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到时候,如果他让我抄经,我就掐大腿装哭,这我可在行!】
一路喋喋不休的心声由远至近,高瑨哭笑不得,不过却在听见她声音的那一刻就放下了手?中的笔和卷宗,耐心等待她进来。
之前吩咐过,谢郬在明泽宫有随意进出的权利,听她跟万公公寒暄两句后才探头进来。
看?见她的脸出现在内殿屏风边,往里观望着什么,高瑨对她招手?,谢郬才敢过去,端端庄庄的行礼。
“陛下?,臣妾可有打扰到您。”谢郬温柔小意的问道。
高瑨不动声色:“打不打扰,你不都来了?”
说完,高瑨的目光扫向谢郬的右手,那右手掌上?夸张的缠着绷带,把好好的一只手硬是缠成了一颗球,这是有多?怕被留下?抄经啊?
“说吧,找朕什么事?”高瑨问。
以他对谢郬这女人的精准判断,没心没肺的她绝对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。
谢郬那清澈灵动的双眸微微一转:
【狗子也忒敏|感了。】
【就是顺路过来看看?你。】
【顺便送你个好东西。】
高瑨:……
他将谢郬从上?到下巡梭几眼,想不出来她来送自己什么东西。
“臣妾就是想陛下?了,陛下?怎的还不高兴似的?”
谢郬说着,从袖袋中取出一只玄色底金纹兰草图案的荷包,拿出初二女生向初恋男生告白时的扭捏劲儿,将荷包送到高瑨面前。
“人家都说,荷包表心意。臣妾亲手做的荷包,代表着臣妾对陛下?的拳拳真心,一日不见如隔三秋,料想陛下?也和臣妾一样。”
【妈呀,肉麻死我了。】
【老子这辈子的情话,全都说给狗子听了。】
【然而人狗殊途,狗子估计也就是听听而已,不会入心。】
高瑨指腹在荷包上?摩挲两下?,不用问也知道,这荷包绝对不可能是她绣的,但只要是她亲手送来的,高瑨觉得就挺好。
心情愉悦,高瑨将荷包收下,拿起龙案上?放的锦盒,递到谢郬面前:
“送你的。”
谢郬接过锦盒,将之打开,看?见里面那对闪耀的耳珰,惊喜不已。
“陛下?昨日选材料,原来真的是为臣妾做耳珰的?”谢郬说。
高瑨不置可否,催促谢郬:“戴给朕看?看?。”
谢郬最喜欢的首饰就是耳珰,因为小时候她像个野小子般长大,从来没穿过女孩子漂亮的衣裙,等到稍微大了些,有一次瞧见营地里一位姐姐,穿着红袄裙,耳朵上戴着两只晃晃荡荡的耳坠子,可把谢郬羡慕坏了,从那之后,她就觉得耳珰是最好看的。
谢郬将自己耳朵上的耳珰卸下来一只,另一只有点摸不着卸的端口,高瑨让她俯下?身,为她将另一只耳珰取下,谢郬将锦盒递过来,说道:
“劳烦陛下?替臣妾戴上。”
高瑨乐意之至。
很?快,两只耀眼炫目的耳珰便到了谢郬的耳朵上,谢郬没带镜子,自己瞧不见,便问高瑨:
“好看吗?”
高瑨伸手?为她捋了捋,回道?:“还可以。”
谢郬甜美一笑:“多?谢陛下?。”
高瑨却问:“就一句谢?”
谢郬还在用手摸索,闻言立刻会意,躬身在高瑨脸颊上?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?,然后便燕子般轻快飞离,留下?高瑨摸着被亲的脸颊默默发?烫。
因为中午的一场插曲,高瑨整个下?午的精神都空前振奋,手?中捏着谢郬送给他的玄色底金纹兰草荷包开了两场内阁会议,听吏部尚书和户部侍郎吵了半个时辰都没觉得不耐烦。
傍晚时分,高瑨从内阁会议厅走出,手?里仍抓着荷包用指腹摩挲着。
苏别鹤随侍在侧,跟着高瑨走了几步之后,前面的高瑨忽然停下?了脚步。
“陛下?,是有什么忘记了吗?”苏别鹤问。
高瑨站在原地想了想,忽然回头看向苏别鹤的腰间,只见他的腰间多了一个玄色底金纹兰草图案的刀带,高瑨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。
“这什么呀?”他问苏别鹤。
苏别鹤低头看?了看?高瑨指的方向,回道?:
“回陛下?,刀带啊。”
佩刀要挂在腰上,肯定要用到刀带的,苏别鹤不懂陛下?为什么会问这个。
高瑨对苏别鹤伸手:“取下?来,朕看?看?。”
“哦,是。”苏别鹤虽然不懂高瑨为什么这么做,但他还是按吩咐做了。
刀带被送到高瑨手中,高瑨将之前后翻转看了几眼,将自己手?中的玄色底金纹兰花图案的荷包与苏别鹤的刀带放到一处对比。
除了东西不同,这绣工不能说毫无关系,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了。
高瑨蹙眉问:“这刀带谁给你的?”
苏别鹤回道?:“是贵妃娘娘赏赐的。”
高瑨沉默。
苏别鹤反应了一会儿后才惊觉问题所在,因为他也看?出了陛下?手?里的荷包和他的刀带花色和做工完全相同。
也就是说,陛下?的荷包极有可能也是贵妃娘娘送的。
意识到这一点后,苏别鹤倒吸一口凉气:亲娘啊,很?可能影响仕途!
于是他想着努力补救补救:
“哦,那什么。陛下?荷包上?的兰草好像比臣刀带上的兰草……多两根叶子……嗯,对,多?两根!”
“……”
高瑨冷眼凝视睁眼说瞎话的苏别鹤。
作者有话要说:小苏同志:弱小可怜无助不敢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