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事还是要说正事的。
陆白问虞潇潇:“你说你知道傅程远的信息?”
“是呀,”虞潇潇点点头,如数家珍地细细道来,“他是青云宗掌门傅严山的儿子,青云宗你知道吗?曾经也是个一流门派,但如今是一年比一年落寞,现在人们说起大宗门来已经完全不会提到它了。”
“傅严山他......今年多大年纪?”陆白目光望着远处,拳握得紧了些。
“......七百四十三岁。”虞潇潇觑着他神情,索性全说了,“他本来天赋平平,修为也不济得很,青云宗即使落寞掌门也轮不到他来做,但是大概四百多年前,他突然从金丹一跃而至化神,大家都以为......他是得了么?么了不起的奇遇,掌门的位置也就此传给了他。”
“不过他自到了化神期后,多年来修为不得寸进,便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傅程远身上,即使傅程远只是五灵根,也没有放松过一丝一毫。那把剑就是傅程远金丹之后他给的。”
陆白拳头骤然松开,冷笑一声:“果然。”
果然就是这个人,处心积虑地骗了当年不谙世事的九尾狐小姑娘。
在她沉溺在爱情中,以为自己得遇良人时,他是否在黑夜中,用贪婪阴冷的目光打量着她,心心念念都是她的内丹和九尾?
“他应该......就是在我娘快要生产时下了毒手。”陆白望着天,声音越来越冷,“那是九尾狐一生中最虚弱的时刻.......”
虞潇潇沉默着抱紧了他。
是这样。
九尾狐全心全意地信任他,爱慕他。她生产时最为痛苦虚弱,也最?为幸福满足——一想到可以生下一个同时流淌着他和她血脉的孩子,她就无比幸福。
她自幼被父母宠爱,无忧无虑地在深山长大,不知道这人心险恶。
不知道她的情郎日日夜夜等待着这一刻,取她内丹,斩她九尾。
变故发生的那一刻,她甚至顾不上痛苦,内心只有一个想法——逃!快点逃,她的孩子还能活命!
她是活不成了的,可这个在她腹中一点点长大的小生命,她想要他活下去——即使她已经知道,她的爱情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。
她拼命生下了陆白,用尽最?后的力量把他安放进安全的所在,为他灌入自己最?后的灵力。
她的孩子,有着这世上最?漂亮可爱的小脸,他的耳朵和尾巴和她一模一样,让她只是看着,心就软成了一团。
她曾不止一次的幻想过,她要如何疼爱自己的孩子;在他开口叫第一声娘的时候,她该有多么欢喜;在他调皮不想修炼的时候,她又该怎样使劲浑身解数地哄他......
可惜这些,都不会再?有。
她最后眷恋地看他一眼,拖着痛苦不堪的身子,想要离他尽量远一点。
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会被别的妖怪捡去,皮毛被做成法衣,骨骼被炼成法器,血液被融入丹药,肉身被吞吃入腹,她不可以离自己的孩子太近,这么小的孩子要是被发现,也是活不了命的。
九尾狐刚出生就能记事,可是她不想把实情告诉他。
她的孩子只是个半妖,注定不会有太强的实力。她不想他用一生去追逐一个仇恨,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,去报复那个拿了自己内丹实力大涨的父亲。
我的孩子啊,只愿你这一生,平安喜乐。